为了这一具尸体,十七个身体,十六颗人头,我已经头疼不已了,可偏偏还有人在这个时候让我准备午饭,我看了这么久的尸体,哪还有胃口吃饭呀?可是那个女魔头要吃,而且还要吃荤,我现在闻到肉味都会觉得恶心,也不知是怎么的,可能是受到了那该死的香味的影响。
“你就让我歇一下吧,要不然你要带着尸体去和阿煜交易了。”我趴在桌上,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也不是我的错,我就告诉他,他心爱的侄子没用的被血腥味熏死了。”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说着这样的话,还把一块羊肉塞到了嘴里,姿势优雅地嚼着。
“才不是,是有一种香味,令人恶心。”要是血腥味,我还不至于有这种反应的吧?
“香味?什么样的香味?”她停下筷子。
“很浓,让人头晕,说不出来的味道。”其实有些像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会散发出的浓烈的香味。
“是这样的吗?”她递过来一个香囊,那味道刺鼻的可以,显然不是那种味道,何其难闻的味道,臭的可以,居然还说这是香味,简直是疯子。
“呃,好臭。”我想要抠喉咙了。
“不是就不是,真是不识好人心。”她坐回去,继续吃着她面前的午饭。
“你还是省省吧,你要是算好人的话,世上也就没人了。”我揉了揉胃部,貌似好了很多,可能是受了臭味的刺激,那女人要是知道一定悔死。
“哈?只要留个男人就可以了,生孩子还是没问题的。”这是一个女人说的话吗?简直是太大胆了,不过,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嫌奇怪,她本身就是一个怪胎。
“你要是生孩子,女孩可以叫‘最毒妇人心’,男孩可以叫‘无毒不丈夫’,心如蛇蝎。”虽然诅咒人家的孩子确实是缺德了些,但是我实在是气不过。
“下一句应该是‘面如桃花’吧?这样也好。”天,让我去死吧,这是一个正常人说的话么?简直是自恋到了极点,不,她根本没有接收别人诅咒的功能。
“好吧,算了,我还是去面对尸体吧,碎尸都比你来的善良。”真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都那么难,真是倒霉,阿煜,你什么时候出现呀,破了这该死的案子,我就不用这样受苦了,顺便解决那个变态女人吧。我对着上天许下美好的愿望。
外面的空气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意乱。
咦,那个婢女已经可以说话啦,挺好的,总是那样也不是办法,我本想走过去在问两句的,可是当他回头见到我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张苍白的脸,怯生生的,楚楚可怜。可是分明刚刚还自言自语呢,现在怎么又像是说不出话了?
“姑娘好些了吗?”我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嗯。”依旧是那一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就不信你还可以哼哼,算了,其实我还真不是个好人。
“……”只有嘴型,好像是“晚桃”,类似的感觉,但是即使她这样发不出声音,但是我分明看见她说话了,对着自己,绝对有声音,但我没有听清楚。
“还发不出声音吗?”真的吗?
她点点头,还真是会装,虽然不开始并没有怀疑你,但是你这样显然是在欺骗我,那么我不得不考虑你的证词是否可靠了,毕竟证人只有你一个,即使你说谎,也不会有人揭穿你的吧?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其实没什么味道。
“嗯?”她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声音,哼,还是可以发出来的吧?
“很香呀,好像在哪里闻过,只是想不起来了。”我摇了摇头,开始傻笑,记得阿煜总是这样。
她但笑不语,浅浅的,略显羞涩。不过,这样的性格真的能够当客栈的女婢吗?
我找了个理由离开,但我还是发现她在自己身上闻了好久,然后看着我的背影,我转弯瞥见的那一瞬间表情很不安。有戏。
我走过回廊后,她盯着这个方向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像某个方向走去,我从窗口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而有贪婪。
尾随其后,发现她把手中的什么丢进了井里,而我当下冲了过去,捞起来的,只是一个荷包,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股刺鼻的香味格外浓重罢了,怎么会这样,刚刚没这么弄的。
她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我突然发神经。
“不可以把东西丢在案发现场哦,会影响判断的。”我只能找个借口,但还是把荷包装进了纸包。
“嗯……”她的意思显然是想要回去。
“我帮你丢了吧,你不是不要了吗?”我可是个好人呀,我是在帮你的嘛。
她无奈地点头。
我把纸包带回了女魔头那里,她这么擅长下毒,想必也不是善类,她弟弟也是个用药高手,真不想求她,但是现在又不知道给问谁。
“何芳散,平时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毒性,但一遇到水就会发出刺鼻的香味,而且有迷药作用,但在水里时间长了就失去了药性,因为顶多只能算是迷药,一般不用来下毒,不过,这种药不算常见,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这是难得。”她这次倒是爽快地回答了,但是说完之后瞥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手上的荷包,眼神诡异的一转,我的心就跟着抖了一下,感觉她打算把我当小动物一样处理掉似的。
“那么是她用这个迷倒了井里的那位?然后推他下去的?”极有可能,但是证据略显不足。
“嗯。”小捕快摸着下巴,那里光溜溜的,想必以后长胡须比较困难,“搜查她的房间,如何?”
“带她去再看看尸体,我们去查查。”没有证据,直接冲进去好像有些唐突。
她的房间倒是整洁,其实那么少的东西也乱不起来,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脸盆架,一张床和一个木箱子,木箱子上面简单地放着一面铜镜、一把梳子和一个小纸盒,桌子上面粗陋的茶壶和茶杯。床上整齐的被子,看上去什么都没有,那只剩下那个箱子了,打开一看,只是一些换洗衣服和几本小册子,就像街上卖的手抄版小故事一样,里面也只是简单的故事。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任何收获,可是她确实拥有那种少见的迷药呀。
“喂,你们怀疑那个婢女,怎么可能,凭一个弱女子能把那么多男人碎尸吗?”旁边的捕快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我带坏了他们的后辈似的。
“她可不见得要自己动手呀,她只需要一个同党。”小捕快这样说道。
“这个……”对方不说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可以就此打住呢?一定要把他查清楚。
对了,那个人头呢?怎么还缺一个人头?差点忘了还有这码事情?哎,又是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