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十九节 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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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山里面,有些猛兽很凶猛,一般的猎人根本奈何不了,而且碰上这些猛兽的话,会很危险,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它们。但是,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些猛兽,特别吊睛白额大虫和大黑熊,所以出的价钱也非常的高。不是说所有的猎人都不会去招惹这些凶残的猛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的。有时候,十几个猎人结伴前去,以为人多就可以制服这种猛兽,但往往每次去的十几个人中,总有两三个人是留在那回不来的。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出类拔萃的猎手,他们善于制造各式各样的陷阱,把猛兽引入到陷阱后,再将其抓获。虽然说是这样的简单,但能做的到的人没有几个。

  赵家兄弟的父亲,单名一个勇,在所有进山打猎的人中可以算是最优秀的猎人了。多年以前,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单枪匹马挑倒了一只大黑熊,惊动了整个县城。据说,那只大黑熊被县衙当做贺礼送给了益州刺史,而刺史则把黑熊的胆取出来,配以灵芝,炼成了名贵的丹药,进贡给了皇宫。皇帝一高兴,封刺史为益州侯,子孙世袭官位。当然,这是题外话。赵家兄弟的父亲从那开始就有了个外号,叫狩猎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这个称号的。自从有猎人去深山打猎消失了后,没有猎人再敢单独去了,而是结伴而行。但,这样往往都没有什么收获。而赵勇不同,他曾追随江湖豪侠,练得一身武功,一手长弓甚是厉害。后来他的两个儿子渐渐长大了,他收起了浪迹天涯的心,回到家中,靠打猎为生,照顾妻儿。就这样,他在一次又一次和猎物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自己制作了一个又一个的机关,又不断加以修改完善。

  赵勇不想让两个儿子到深山里面去。一来,两个儿子还太小,二来,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害怕的,可他总担心两个儿子在面对猛兽的时候会有危险。可是,在他们十岁的时候,孩子的娘得了重病,郎中说需要取黑熊的胆汁,再配上其他草药,每天熬两次,持续喝上七七四十九天方能见效。

  “那时正值寒冬,进山打猎的人也绝了踪迹。有老一辈们曾告诫说,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能不进山就不进山,因为这时候深山的里的动物都很少出来活动,大虫和黑熊只能在冬天来到之前拼命的吃食物来维持自己过冬,所以,一旦大虫和黑熊发现了人,将会变得比平常更凶猛,人根本不可能逃生。”赵天鹰给木少君讲着,而赵天鹏坐在火堆前,烤着一只今天收获的兔子。

  木少君没有做声,看着赵天鹰,眼神充满着敬意。

  “爹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娘亲,脸色苍白憔悴,毅然决定进山打猎,希望能捕获一只黑熊救活娘亲的命。而那时候我们还小,不知道此行有多么的危险。”赵天鹰的脸色始终很沉重,仿佛那是他一生中都难以抹去的痛苦,“爹爹准备好所有的工具,对我们说他可能要好几天才回来,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在家里,千万别外出。我们两兄弟在屋里陪着娘亲。等了两三天,爹爹也还没回来,娘亲边开始着急,不停的念叨。我跟弟弟一想,干脆出去找爹爹。于是骗娘亲说到屋子旁边捡点柴火,出了门,往山里去了。但是,我们竟然忘了把院子的门给上锁。刚进深山的时候,就遇上了爹爹。爹爹神色紧张,脚步很快,朝这边奔来。爹爹一见我们,也没有责怪我们,一把抱着我们俩兄弟,往家里跑。”

  说到这,赵天鹰的喉咙一颤,声音哽咽了起来。

  赵天鹏站了起来,拿着烤好的兔子腿递给木少君,结果哥哥的话,道:“爹爹抱着我们俩兄弟一路跑,但始终要慢了些。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家。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娘亲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娘亲身上的一些碎衣服片。爹爹放下我们兄弟俩,发了疯似的往外跑,发现一些脚印,拼命追了去。过了好长好长时间,爹爹回来了,神情呆滞,左手拿着一堆烂衣物,右手拿着一个用布片包起来的小包裹。我们兄弟俩很害怕。这一天,爹爹都没跟我们说话。”

  “第二天,爹爹带着我们把娘亲的骨灰埋了,让我们在那磕头,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们。原来,爹爹那天出去了后,一边安置陷阱,一边寻找大黑熊的踪迹。找了两天,他终于发现了大黑熊的脚印。由于附近的人家很少,我们又最靠近深山,所以,当爹爹发现那写脚印朝着这边过来的时候,连忙收拿着家伙往回赶,然后就遇上了我们。等回到家已经晚了,娘亲被大黑熊害了。爹爹觉得很愧疚,因为他忘了之前黑熊也在这出现过,但没有伤人。也是从那开始,爹爹开始带着我们一起去打猎,教我们武功,教我们制造机关,教我们布置陷阱。但爹爹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豪气了,在狩猎的时候也经常会走神。”

  木少君轻轻叹了口气,道:“两位哥哥的遭遇这般凄凉,毕竟比我要痛苦,因为我爹娘出事那天,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后来才在别人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虽然难过,终究不至于这般刻骨铭心。”

  赵天鹰站起身来,猛吸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来到木少君的身前,双手一把握住木少君的手,道:“少君兄弟,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然我们身世相同,倒不如结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木少君听着,只觉着此话一股豪气,令他难以拒绝。但他心中有很矛盾,毕竟自己是朝廷钦犯,他不想连累了别人。

  赵天鹰见木少君迟疑的神色,拍了拍木少君的肩膀,略带尴尬的笑,道:“是兄弟我太唐突了,不该如此,希望少君兄弟别见怪。”

  木少君再看看赵天鹰、赵天鹏兄弟,只觉得此两人不可不得,同时心中一种结拜的好奇心和新鲜感油然而生,忙道:“哪里,小弟我求之不得,只是一下子太高兴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认两位为大哥二哥了。”

  木少君问道:“两位哥哥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赵天鹏似乎更爱说话,道:“现在就我们兄弟俩了,爹爹在四年前被人害了。”

  木少君心中一怒,道:“是哪个狗贼?”

  赵天鹏道:“是个地痞无赖,见我爹爹捕猎了一头大黑熊,便密告县衙,县衙带着人来强取熊胆,说是献给皇上。爹爹不答应,那是给我娘祭日用的。那地痞偷偷下手,在我爹爹后脑勺狠狠打了一棍。爹爹拼命护着熊胆,那地痞就招呼那些衙役一阵乱打,抢走了熊胆。我们兄弟俩在山里面捕猎,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爹爹竟然已经奄奄一息了。”说到这,赵天鹏眼泪也流出来了。

  赵天鹰接着话道:“爹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们说,以后不要再去捕捉黑熊了。我们问为什么。爹爹说,我们去杀了大熊,是我们在作孽,总会有报应的。我们请郎中给爹爹治病,但喝了几天的药之后,爹爹还是走了。”

  木少君恨恨道:“狗官。”

  三个人围着火堆,烤着肉,喝着酒,讲着各家里的往事,可谓惺惺相惜。木少君见两位兄长很交心,也就把自己的身世来由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山谷中那些村子里的人的真正来历。两位兄长自小竟然很向往驰骋沙场,获悉木少君的爹爹原是安国大将军,心中一阵欣喜,更加高兴,对木少君的情义更深了一层,丝毫没有因为木少君是朝廷钦犯而改变主意,相反,十分痛恨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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