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新一大人传话,王上请您到贤林殿伴侧。”澈儿走进内室,代传新一的话。
“贤林殿?可知是何事?”慕若雪顿下手中的笔,抬眸。伴侧?说的好听。八成是找她理论昨晚提早离席之事。
“回娘娘,是王上和沐王在贤林殿闲谈。沐王提议您的。”偷偷瞄了瞄慕若雪的神色,澈儿弱弱的回答。
“沐王?”难道他还想继续整她?这瘟神,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他了。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是的。若娘娘不愿前去,可由奴婢回绝了新一大人。”澈儿看出了慕若雪的犹豫,提议。
“不。我们去。摆驾贤林殿。”慕若雪起身,整理了一习。不管那沐轻歌想怎么玩,她都一定会奉陪到底的。因为她的傲骨,不允许向任何人低头。
“王上,万安。沐王,安好。臣妾来迟了。”曲身行礼,慕若雪轻移莲步,坐到纳兰漱玉身旁。
“呵呵,不迟。本王正在和沐王探讨治国之策。”纳兰漱玉满目柔情的望着慕若雪,就好似她是他的珍宝。
“是。臣妾特意命人准备了香茶点心。王上和沐王可边用边聊。”慕若雪亦是一脸的柔情笑意。要装恩爱,大家就一起装好了。
“雪后真是贴心。玉王,贤妻如此,羡煞旁人啊。”沐轻歌轻摇着折扇。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是半点羡慕的神色都没有。他邀她来,可不是看他们上演恩爱戏码的!
“沐王说笑了。”纳兰漱玉拱拱手,礼貌的答谢。倒是冷暖自知啊!
“呵呵,昨晚见识了雪后的文采,今日,本王倒想再讨教雪后的治国才能。”沐轻歌挑眉。他岂会不知后宫女子是不得随意干政的,羽扇轻摇,他就是想拉她下水!
“这?本宫一介深宫妇人,对治国并无了解。”低垂眼帘,慕若雪陷入两难之中。若答的好,定会引起纳兰漱玉的猜忌。若是答不上,又少不了沐轻歌的嘲笑。看沐轻歌的架势,这场仗是避免不了的。
“莫惊慌。本王相信爱妻。左右都不过是闲聊。”纳兰漱玉搂过慕若雪的肩,状似体贴,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说起来,他自己也是蛮好奇,这雪瑶到底能有几分能耐的。
“那,请沐王不吝赐教。”暗暗摸摸袖中的玉箫。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雪后可知何为一国之本?”沐轻歌嘴角暗藏的笑意愈加明显。她不想涉政,他就偏让她谈治国。
“依臣妾拙见,民乃一国之本。有了民,才需要建立国;有了国,才需要有“君”。国家是为民建立的,“君”的位置是为国而设的。因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再者说君宅舟也;庶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记得孟子是这么教诲的。慕若雪胡乱的背诵了一小段。抬眼,却发现纳兰漱玉和沐轻歌的眼里都含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臣妾可是说错了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慕若雪心底泛起了不安。
“答的妙极,本王还有许多不解,要向雪后讨教。比如……”沐轻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一串一串的顶级难题,闻所未闻过。要她如何作答?听的昏昏欲睡,沐轻歌总算问完了。
“臣妾不知。”红唇轻启,若雪仅吐露出这四个字。无奈,这个孟子真的没教过。
没想到却惹来沐轻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玉王,您的雪后可是在戏弄本王?本王虚兄教,没想到她却以‘不知’搪塞本王,枉费本王前来贺礼的诚心!”
“沐王,本宫是真的不知。”慕若雪银牙咬碎,巴不得他早点滚回南辰国。
“雪瑶!”纳兰漱玉面带愠怒。
“是,臣妾在。”代罪羔羊,说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好事准没她,坏事离不了她!
“你可知罪?”看吧,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目光紧盯纳兰漱玉,慕若雪冷冷的回道。
“沐王虚兄教,为何知而不答?”
“臣妾若是知却不解,是臣妾的过错。可不知不解,也是臣妾的过错么?”看着沐轻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慕若雪十分火大。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这纳兰漱玉也是混蛋!他怎么就能确定她一定知道?她不是神!
“还嘴硬?来人!将王后押到静思殿闭门思过三个月。其间一切从简。”纳兰漱玉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舍。
“不用押。臣妾领罪。谢王上。”慕若雪高傲掸起下巴,走出贤林殿。自古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讲那些劳什子道理做什么。不过是浪费唇舌。
贤林殿,聚贤如林之殿,现下里面却坐着两个昏君。
纳兰漱玉,他到底当她是什么?可曾当过妻子看待?心酸。
“玉王,本王给你添麻烦了。”沐轻歌以茶赔罪。饮了一盏,又低声道。“不过,你也是当真的护着她了。让你在咱们之间的缔盟稳固和她的性命中做选择,你也算是左右周全了。”
“没,让沐王说笑了。”纳兰漱玉心中还停留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确实如沐轻歌所言,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只是,沐轻歌让他用雪瑶来证明他对东擎南辰之间的缔盟态度。他证明了,却也心慈了。在要她命的那一顺间,他不够绝决,心软了。
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故作坚强?不会累么?一丝雄自心间流过。
静思殿,顾名思义,就是静思己过。说白了,就是受罚之人悔过的冷宫。
慕若雪简单收拾了一下内室,告别了澈儿。今后的三个月,她就要孤身在这里度过了。
也好。难得有如此偷闲,静心的机会。不如给心情放个假。
却不料,没过几日,便有位不速之客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