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寻人启示
很多时候我开始怀念，开始去追忆，人们都说人年老的时候都喜欢回忆，尤其是白发横飞的年纪，眼泪的多少成了历练多少的印证，而这些想法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未老先衰，在回忆中我与往事相遇，尴尬，开怀，感伤。
而除了过去，我一无所有，可以去一点点的拥有，慢慢拥有，想起这些心里偷偷的笑了。
前面的路还很漫长，总是有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谁又知道掌握自己手的又什么东西，尽管他生长在我的身上18年了,于是我称自己的手为最熟悉的陌生手。
我摊开手掌，命运线曲折在某一个地方折断
最后也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和麻木的心情回到我的老窝，除了那里，我好像无所去处，漂泊久了，就想起了家，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
我只想离开这令我伤心，失落的地方。像逃跑一样，不让任何人去察觉。
再次来到那熟悉的网吧的时候，大家回头看着我，我向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静的抽起烟，没有说多的话。
从前总以为离开的地方我不会回来，特别的潇洒与悲壮，可是仔细想想也不过自我欺骗，没什么道理。
后来的很多天，我总是很平静的度过，找到一个地方，最好能够背光的位置坐了下来，安静的抽烟，老板也总是想过来和我说些什么话，后来看的态度就没有在说什么话。
有时候也会给天使打电话，但她总是在我还没讲话前就挂断了电话，干脆的让我没的选择。后来慢慢的打少了，一直到最后，在想起打电话的时候，可是大脑中对这串号码已经在也记不起来了。
某一天，忽然接到了晴天的电话，他对我说了：“你还记的现在是几月份了吗？”这么多日子来，我总是不去刻意的去想今天星期几，或者几月几号，仿佛这些与我无关，浑浑噩噩点反而更好。
我在电话这边摇摇头，没有说话。然后他说：“在过半个月就是高考的日子。”我总觉得他是在提醒我一个什么特殊的日子，但想了很久，还是没说点头绪。于是我继续沉默。晴天情绪很激动的在电话那边骂到：“你个**，郑帮，张罗他们马上就要高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我回答：“哦。”时间过的真快，把我变的冷血。晴天挂电话的前对我说：“等着我，我马上去找你，就在你家等我。”
抽完几支烟的时间，晴天还像以前那样雷厉风行的来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这么久没见，你天天都在做什么。电话也不知道打，玩失踪丫你。”
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燃，烟雾很大，然后我看就不清晴天头发的新颜色，只觉得眼眶空荡荡的，甚至连预备好的眼泪盛了下去，我说不出话，这么久来都是这样过的，我真的说不出话，沉默慢慢的变成了我医治伤口的独门解药。
晴天他一直看着我，我低下了头。相互沉默很久，晴天对我说：“鱼儿，对不住，做兄弟的这些日子没有在你身边帮你，也许你出现了什么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别憋着难受，要是实在难受你抽兄弟俩巴掌。”
我抬头看着晴天眼神中的同情，我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晴天话忽然变的很多，他笑着跟我讲最近又有几个女人问他要打胎的钱，说他现在在考驾照，现在一切很顺利，笑完之后又很难过的说，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好像这些生活就是为了证明麻木而存在，每个人都有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但是不要压在心里，太久的话，这些被以为埋藏很好痛苦会全部爆发在某一个时间，通常人们无法去接受，多数是把自己逼疯了。他看着我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我对他说：“麻木好点，绝望的久了就麻木了，麻木后再去绝望，希望总是在对绝望的人开玩笑，让我们体会到绝处逢生，然后在我们假慈悲的饶我们而去的同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另一轮危险到百分之百失败的游戏，你必须参加，因为他是希望。没错，他是希望，心心念着的希望啊，没有人肯主动放弃希望。”
晴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完这些话，表情很不自然的说：“鱼儿，你确定你还行吗？”
我哈哈大笑：“我没疯，只是最近一直想问题，想的太多了，累了就不想在说话了。一直在反思自己,一直沉默，只能这样”
后来晴天没有在说话，用力的抽着烟，很安静。天色黑下来的后，晴天说出去喝两杯吧，我点头跟着他来到一家叫寻人启事的酒吧。名字令我很费解，却越想越有意思，胡思乱想一下可能是酒吧老板丢失了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一些人后，在这里等待，希望他们归来，希望他们归来，想着这些，不知不觉觉得鼻子很堵，我也丢失了一些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只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喝酒的人伤心的居多，伤心却总是因为不小心丢了什么，或者是件东西，但更多的是丢掉了一个值的自己去酩酩大醉的人，或女人或男人。
我不太喜欢去酒吧，哪种地方太绝望，一种坠落的绝望，连灯光都会觉得很冷，台上表演的人醉生梦死的自我陶醉，台下的人却麻木不仁，机械化的举杯，放杯，连微笑都觉得那么空虚，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我曾经说过的话，只是为了绝望而存在。
晴天一直给我倒酒，看着我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对我说，醉了就好了。于是很快就醉倒，爬在晴天的肩膀上哭的很伤心，说了很多话仿佛，但说过什么在天亮醒过来后，摸摸有点疼痛的脑袋，那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了，大脑嗡嗡的直作响。
晴天回家去了，给我留下一张纸条“鱼，要记住他们高考结束的那天。那一天我会找你，我们一起去接他们。我知道你会的。等着我。——晴天。”
我很想念我的那些兄弟，想念那些过去，想念一段又一段刻骨铭心，不敢忘怀的日子。
可是照照镜子中的自己，早已不在认识，凌乱的长发搭在嘴边，嘴角就像是在一夜间长出了浓密的胡子，一圈，黑黑的，在嘴角处漏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我已不是我自己，或许连影子都不在是我的影子，我担心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不会在认识我，和在想起关于我的和我们的那一段回忆，想起这些，我很难过，自己吓自己似的难过了好半天。
记不清楚的哪一天，还在睡觉就被人弄醒，睁开眼一看，是晴天，他拿起我的衣服递给我，什么话也没说，我穿好衣服，刚一走出门口，阳光很猛烈的照射在我脸上，刺疼了我的眼睛，脑袋有点悬昏。晴天对我笑着说，鱼儿，别天天在家窝里，见不着阳光你的脸现在比以前白多了，是苍白。我苦笑作罢。
跟着晴天来到了陨中的校门口，我站着马路对面不肯过去，晴天回头疑惑的看着我，然后笑了笑向我走了过来，陪我一起站了下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门外站着很多家长，焦急不安，忽然觉得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开始同情他们，替自己庆兴，高考与我无关，我没有再次重复倒计时的经历，同样我不需要我的父母站在一个地方守护着整整18年里欺骗了他们18年感情的孩子担心，这样让我想起都觉得羞愧，难以想象如果今天坐在里面的还有我，我会忍心让等待在校门口顶着大大太阳的父母担心，其实更多的是我会愧疚到死。
等了很久后，考试终于在铃声中结束，铃声漫长，绝望，宣告一个彻底的结束
充满快意的肆无忌惮。我看见第一个冲出校门的学生激动的抱住栏杆豪毫大哭，很让我震惊甚至觉得有点夸张，这些眼泪包含了太多的心情，而让我觉得一出校门就能哭出来的，更多的是为了表达一种愤怒，一种解脱。
校门口收破乱的已经开始忙碌的身影，据说每年这个日子都是收破乱能够小赚一比的日子，那些曾经比自己爹妈还重要的试卷而如今一堆一堆的丢进麻袋里，换成了结实的人民币。
家长们爬在门口的栏杆焦急张望目光显的越来越灼热。
虽然这些确实与我无关，但心里开始隐隐做疼，一种没能亲身体验的遗憾，一种为这些参加高考学生表达的同情，许多种心情夹杂在里面，于是就显的很矛盾。
郑帮，八条他们出来的时候从我们身边走过，没有看到我们，晴天郁闷的剁脚示威。八条回头，激动的向我们冲过来，走到面前镇定的对我说：“考试结束了，你来晚了。”
接着背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听见郑帮说：“我们怎么说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鱼，羡慕吧。”
这些笑声模糊，听不清楚，眼眶又一次盛满泪水，久久的沉默在里面，我低头，这些笑声模糊，听不清楚，眼眶又一次盛满泪水，和所有的复杂心情一起久久的沉默在里面，我低头，走在他们后面，晴天跟过来轻声对我说：“鱼，别这样，忍住，有什么话大家喝完酒在说。”我点头，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陨中校牌，想一想当初来的时候孑然不同的两种心情，顿时显的更加的沉默。走很远了，我转身对那个曾经留给我快乐和不快乐记忆的陨中说：“对不起，我已经在也没有理由见你，永别吧，就在这里。”
看着陨中门口的人群，听着或喜或悲的声音，觉得又是一个彻底的告别，对于许多人来说，记忆在这里在一次的塌方，像地理课本的断岩层一样，越来越模糊。
关在里面的记忆也等待着时间慢慢的洗干净，时间就算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能让记忆成为历史。
我挥一挥衣袖，没能带走漂浮在陨中的任何一朵云彩，却让复杂的心情和那些回忆永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