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狡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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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雅间里,屏风后面,懒散地坐着一个红衣似火的男子,他骨骼清瘦,墨发尽数披散脑后。

  案边燃着一炉香,他的面容氤氲其中,分毫都看不清楚,一个管事模样的上来,恭敬地向他行礼,“属下参见馆主。”  

  “嗯。”他轻哼了一声,声线带着几分喑哑,煞是好听,“刚从这屋儿里,离开没多久的那个美人儿,他是谁,又叫什么名儿。”  

  鸭头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进出宅相貌必为上乘,刚刚进到这屋的那几位爷,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但能得到少主这般赞为美人的。  

  却是不多见,钟管事低头忖思了片刻,将他们几人的样貌,逐一在脑中过了遍,方才答道,“少主说的那位美人,应该是大理寺的少卿——贺兰汀舟。”  

  “贺兰汀舟。”他轻笑了声,起身而出,垂下来的衣袖,将琴弦拨动的‘铮’响了一声,“美人儿,美人儿,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呐。”  

  *  

  “非也,非也。”贺兰汀舟装模作样地摇起头来,横指扫了他们仨人一遍,“准确的说,是我赢了三位才对。”

  荀玉辞拧着眉毛“呃?”了一声。

  徐子翊则是用一种,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的口吻说,“怎么可能,赢我们俩,还好说,探案僧那爆怎么都说不通。”

  “你们可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们打的这个赌的吗?”贺兰汀舟不答反问。

  实心眼儿的柳榆,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少卿说跟他们分别赌,赌的是他们跟你赌的以外的所有种可能。”

  贺兰汀舟点点头,问李游,“少渊,可还记得你同我赌的是什么吗?”

  李游道,“你不娶九公主。”

  “对呀,对呀。”荀玉辞跟着帮腔,“你最后不是也没娶成九公主吗。”

  “说的没错。”这话却不是徐子翊说的,而是贺兰汀舟说的,“最后的结果是我没娶成九公主,而不是我不娶九公主。”

  徐子翊不解道,“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还很大。”贺兰汀舟娓娓道,“没娶成,是我想娶而求娶不得,不娶,要么是我不想娶,要么拭娘不嫁我,而最终结果,恰恰是少渊和我赌的两种可能以外。”

  她这意思也就是把李游的不娶,拆分成两种情况,而她所谓的没娶成,恰恰好好就不在这两种可能性里面。

  徐子翊不服气,“你这是狡辩!”

  什么分别赌,他早就算计好了,难怪一开始赌的时候,他就说一个稳赚不赔的赌局,为什么不赌,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仨了。

  一路上净絮叨这个事儿了,也都没看清走的是什么路,全跟她跑到贺兰府的大门口了。

  “多谢诸位护送我回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回过身,对他们几个拱手一笑。

  李游愿赌服输,只是还不死心那个探案录的孤本,“下次再赌,我一定能赢你的。”

  徐子翊暗自腹诽,哥们儿,就你这跟榆木疙瘩半斤八两的实心眼儿,再跟他赌八百回,也还是得输。

  贺兰汀舟随口应了一个“好”字。

  李游上前两步叫住要进府的她,“你什么时候再跟我赌。”

  贺兰汀舟头也不回地进了府,声音悠悠地飘到他们耳中,“等你什么时候再弄来一幅玉生烟大师的真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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