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绷着脸，带着副太阳镜，看不太清眼神，但是脸色，有点绿。
我琢磨着吧，她一定还是有气在里头，于是使出老本的撒娇，挽住她的胳膊，将脸颊贴上她的肩膀，柔声说：“嗯，我知道是我不对啦，我不该总拿那种话刺激你，做为好朋友说那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还让你付钱……这些天我也是百般的挣扎啊，一直想给你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吧……你知道的嘛，我脸皮最薄了，其实心里早就愧疚不已，再加上，上夜班又熬得狠，白天几乎要睡一天，我这一拖二拖的……呵呵，就拖到现在了，你看，现在，我正式的跟你道歉，很有诚意吧？”
何湾玉显得没有动容，但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湾玉……我保证，再也不在你跟前混蛋了，好不？好不好不？”
“金凤。”何湾玉欲言又止，声音有点涩，让我的心一揪，下意识地问：“湾玉……不会是老孙他知道了吧？”
她瞪我一眼，摇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金凤……”
“嗯？”我笑脸相迎。
她望着我停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幽声说：“金凤，你看起来很愉快，其实，我是在意你的幸福。”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你是因为关心我，我都明白的，对不起，我再也不跟你吵了，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垂下了眼帘。
我觉得气氛不对，有点担心地望向她，“湾玉，我今天请你去玩吧。”
她转头，看我，有一会儿，突然很奇怪的笑了笑，“好，我们去XX夜总会。”
“夜总会？”我一紧张，“别了，去打打球呀什么的，再说，现在什么时间，开门么？”
“开。”她懒懒说一句，就将头扭向了车窗外。
我看得出她心情不佳，也不再打扰她，乖乖的依着她，眯着眼睛享受片刻宁静，恐怕呆会儿，想安静都不能呢，唉，没办法，今天就强打精神再陪她一陪吧。
第二次来XX夜总会，心情真是复杂。
触景生……情？唉，我还是想起了那个刘悉。
一把抓住欲进门的何湾玉，认真地道：“今天，我们不能找……男妓。”
何湾玉笑了笑，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我无奈，只好灰溜溜跟着她进去。
还是上次的房间，非常的朦胧诱人的地方，再一次来，我还是浑身不自在，不过，今天我要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卖醉。
也不让她再糟蹋自己。
“唱歌吧。”我翻着歌单，热情地为她选歌，一边话里话外的唠叨：“有什么气呀冤呀的全给它吼出来，这日子嘛，两个人能过，一个人也能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湾玉，是天底下最灿烂的明珠，哪个男人不长眼，才会瞧不上咱，怕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天底下识货的人多了去了，缘分这东西呀，有时候想躲都躲不掉，自有那骑着白马的好人送上门来……”
湾玉一手按住我翻来翻去的单，认真地望着我，说：“金凤，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我扑地一笑，“有道理。”
她却未笑，反而是一副怪里怪气的神情望着我，弄得我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别扭，心里特别没底。
“要……唱歌吗？还是先吃点水果？”我试探着，小心肝儿都有点颤颤的。这丫头娘们从来没玩过此等深沉，猛的一来，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她轻轻摇了，缓缓收回目光，靠在沙发背上，眼神犹豫，神情灰暗。
“你这……湾玉，你看你到底要干吗呀，要不……喝点酒吧。”我给她倒酒，小心地哄着她，希望她能心里好受一点。
她接过酒杯，豪爽地全干了。
“别这么猛，悠着点儿。”我有点心疼酒钱，居说，我是打算今天请她的，呃……
她当地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长吸了口气，眼睛闭了闭，突然转过头来，问：“金凤，劝人的话搁在别人身上不算事，可是放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太沉重了？”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她眯起眼睛，秀眉蹙起，似痛苦的下了什么决定般，抿住唇，转身从包里去掏什么，我的心一提，“你又抓老孙了……”
她将拿出的信封捂在胸口，眼睛幽幽地看向我，困难地说：“不是他。”
“她？还是他？”我蒙了。
她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手指在我肩膀上紧了又松开，似乎在跟自己做什么斗争，末了，突然收回手，“算了。”说着快速地将另只手里的信封往包里塞。
“哎……到底是什么呀，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我不依了，忽地倾过身子去抢她手里的信封，她略挣扎了一下，便也放手，任我拿去。
“金凤！”她紧张的叫了我一声。
我定了定，一边打开手里抢过来的信封，一边努力地绽开笑颜，“就让我看吧，你要说不说的弄得人心惶惶的。”
“……金凤……对不起……”
“嗯？”我心不在焉的应着，手里捏着信封里的相片就抽了出来……
什么？
半天，我的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眼前的画面放大又缩小，模糊又清晰，反反复复，老久都反应不过来，这上面，是什么？这到底拍的是什么？！
“金凤……我不想给你看的，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是……你不该被蒙在鼓里，或许……我该用言语的形式来告诉你，但是……”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手指抖簌不定，颤着双唇，不停的吸气，还是觉得喉口似被人扼住，快要被闷死……
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是谁？白花花的露在外面，脸上那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呕，可是……可是……匍在这个恶心的女人身上的男人……虽然……虽然只看得见一点侧面……但是……但是……这样的笑脸，这样的眼神，原来，原来他真的可以随便给任何一个女人……
“啪。”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相片掉在地上，一叠的照片散落……
全是的……全是……而且是，不同的姿势，不同的笑脸，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女人，甚至……我紧咬着唇，着手从这片相纸之中抽出一张，最显眼的这一张，居然还是，居然还是同时与两个女人……
……啊啊啊啊啊！！！！
这个千刀万剐、变态恶心、不要脸的贱男人！！
——林、亦、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