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是看不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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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4-02-21

  主力受伤,比赛不得不暂时中止。

  张伊有心凑上去看邹强伤势,冷不防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了,真的好痛苦的样子啊……

  咬咬手指,张伊有点忐忑地目送他被人抬走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可能上演一出心痛捧泪的深情画面,毕竟身份不合适,至于关切表现也不太适合。

  “咱们要走吗?”陶翠问,本来她们就对球赛没多大兴趣,现在助威的人受伤离场,好像她们更没兴趣继续待着的必要了,一个人都不认识,混在这里充其量路人甲乙丙而已。

  “看吧,都大半场了。”张伊犹豫了下说道,“人家刚才挺看顾我们的,为他们队加把劲吧。”

  “也是。”于是大家集体留下了,几分钟后,比赛再次开始。

  张伊正看得有些兴趣缺缺时,耳边忽然传来男生的声音:“小伊!”

  诧异地四处张望,张伊疑惑,难不成又碰上熟人了?

  紧接着,她真的愣住了,目光定格在某个似是而非的面庞上。

  踟蹰着,她不确定出声:“……小胖?”

  眼前距离她五步开外的男生,身姿挺直,露出的胳膊四肢匀称而结实,那笑容殷殷的脸上,有着一抹曾经令人忍俊不禁的憨态,但再细看,其实是一个文质彬彬又健康高大的男生。

  张伊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往他脸上逡巡,他的轮廓,他瘦下来的轮廓……

  缩水版的小胖!

  “你、你……”张伊傻愣愣地张嘴,半响说不出话。印象中的小胖,不论天凉天热,脸上总蒙着一层油腻腻的白光,而眼前的帅气男生,运动之后依旧清爽明朗,哪有一丝油脂气息?

  这时候的张伊才发现,小胖穿着黄色的运动服,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场中打球?她看了大半场居然没发现?

  “我怎么变瘦了是吗?减肥呗!”小胖不好意思挠挠头,傻里傻气的模样,此时此刻才让张伊恍惚起刚认识那会他的模样。可是这个动作,与他如今清爽文气的模样,真的很不搭。

  两人不知不觉站到了球场边上。

  张伊微张着嘴,仍旧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多少肥妞胖妹梦想有朝一日杨贵妃变身赵飞燕啊,小胖不声不响的,一年不见就换脸换膘了?他没有滥用减肥药物吧?不可能,手臂那么匀称,肌肉看着完完全全苦练出来的质感……

  不远处的秦爽嫉妒了,发酸了,她心里有些不快,为什么小伊身边围绕的男生一个接一个的优秀?她呢?差在哪里?

  显然此地不宜多谈,身后的队友一招呼,小胖忙抱歉笑道:“晚点联系你哦。”挥挥手转手跑回去了。

  晚点……联系……

  张伊愣愣地收回注视视线,久久不能回神。别人再问话,她半句都听不进去。

  比赛哨声吹响时,张伊已无法像前半场那样投入看球了,邹强不在,小胖出现,而今晃晃悠悠不断奔跑在她眼前的,来来去去全是瘦了的小胖,那个曾经对她钟情的小胖。

  或许不止曾经,他,又回来了吗?

  “小伊走啦!”手臂被人挽起,张伊后知后觉应声回神,同舍友们一起打道回府。

  身后,法学院欢呼雀跃,雀跃的人群当中,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紧紧尾随着张伊身影。

  晚上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闪烁,张伊忙点击进去,第一条赫然是王帅的短信,问她比赛好不好看。

  张伊回了个电话,才查看另外两条短信。

  一条是邹强发来的,他说球赛输了,他“身心俱受重创”,又兼之没有女朋友照顾,强烈要求张伊明天有空去看他,最好带上爱心午餐,他一定会拼着“受重伤的身体”下床眼泪汪汪迎接她到来的——一贯的爱耍宝,张伊看完乐了。

  第二条,剩下一条,竟然来自一年没动静,几乎要在张伊手机通讯录发霉蒙尘的小胖。

  张伊手指顿了下。小胖的短信沉在最下面,相反是她看球赛回来后第一个发短信给她的,而她最后才回复。

  短信只有一句话:“想不到今天能看见你,很开心。”

  很开心。

  张伊沉默了。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谁先动心,因何动心,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也许仅仅某个动作,撞进心底的时候,不知不觉慢慢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了。

  同王帅的异地恋,她好奇过自己的选择,明明,她可以就近找个男朋友交往的,比如憨厚殷实的小胖,或者嬉笑耍宝的邹强,亦或者由她倒追浊世佳公子般的卓君然也未尝不可,可她就是喜欢上王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

  冥思苦想,真的没有结论。

  她记起来王帅第一次跟她要号码的情景,急急忙忙的她二话没说就给了,丝毫不考虑同班三年,两个几乎算不得讲过话的男女生如何深交;

  她记起王帅说过的一句话:“刚去外省很孤单”,于是她给了老同学谈话的机会吗?

  她记起王帅说她在他面前,跟在人前的她不一样,表面文静,其实活泼新鲜,而她听了他的评价后心生欢喜,仿佛被暗恋之人察觉了内心的小秘密;

  她记起王帅说她的声音可以扮嫩生生的小女孩,然后她真的去参加学校配音大赛了;

  她记起王帅跟她说班上的女生倒追他时,她心情很不好,可当王帅一说对那女生没感觉时,那天她的心情忽然晴朗起来,晚饭时特地欢欢喜喜跑去饭堂加了两个菜……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

  张伊纠结了。

  舍友不解,朋友相劝,来来去去只有一句话:异地恋不会有好结果的。

  另外一句话是:四年那么长,你守着他,他会守着你吗?

  秦爽甚至直接飙了句话给她:“把自己送给他,让他负责!”就是这句作风豪放的话,让大家对秦爽头次生出五体投地的膜拜感,连猫都忍不住问秦爽,“你若喜欢他,是不是非常愿意婚前给他?”

  女生卧谈,偶尔会谈论这些话题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的张伊,正是在这一次又一次“卧谈洗礼”中,只小小羞涩了下便默许了王帅的“暑假宾馆之约”。

  猫的问话,秦爽回答是:“为什么不愿意?万一他将来不要我,全当我瞎了眼!”很痛快的,也很痛恨的表情。

  大家默然。

  相对于张伊宿舍几个的“纯洁”,其他女生宿舍的作风就没那么单一了,每天浓妆艳抹出去的美女不乏其人,张伊后来甚至注意到,某位美女每晚登上的小车无一相类。

  更有甚者,张伊从宿管阿姨的小黑板上看到上面写着:“禁止将异性带回宿舍过夜!”

  好吧,最耸人听闻的消息,这条当之无愧。

  女生如此,男生应该差不离吧?花开千百样,人也各不同吧?听过见过花心负心男的故事,其实也有不少祁忠那款,以及,小胖类型的吧?

  张伊无奈,没看对眼就是没看对眼,不论是胖的小胖,还是瘦下来的小胖。

  “小伊?小伊发什么呆呢?”窦靖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上的炸馒头,“楼下有人找你呢,好像是傍晚法学院的球员。”

  法学院球员?小胖?

  “是不是……呃,好。”张伊胡乱点点头,前一秒几乎脱口问窦靖,“是不是一个胖乎乎的男生?”

  她忘了,小胖,不胖了。

  女生宿舍楼对面即是冷饮店,小胖百无聊赖仰头看星空,高大帅而有内涵的样子,引得路过的女生回眸连连。

  张伊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画面。

  他应该想不到自己有天会有那么高的回头率吧?张伊好笑,也不知望天的姿势,是不是想无视过于频繁的注视呢?

  “小胖。”走近了,张伊笑嘻嘻打招呼,仿佛两人之间不曾无缘无故无声无息中断过将近一年的联系。

  隔膜,似乎不存在。

  张伊继续笑着朝他走来:“不该叫小胖了吧,小瘦?”

  小胖眼睛亮亮地向前两步,笑:“小胖很好,小瘦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受’在你们女生听来是什么意思哦。”

  “啊?呵呵好吧。”张伊笑笑,她还真没想过呢。

  “请你喝甜品?”小胖歪着脑袋建议,小小的可爱与记忆中的憨态可掬重叠在一起。

  “……好。”

  张伊点了一碗鲜奶香芋西米露,小胖随她点了一样的。

  “如果今天没遇见你,我不会想联系你那么快。”小胖笑道。

  “是吗?”张伊唯有笑,心里问,那什么时候联系呢?

  “你应该会回家工作吧,我看得出来。”小胖说。张伊的骨子里,的确会因爸妈缘故,很大程度上回家工作。她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大城市打拼。

  温室兰花,这是张伊给小胖的感觉,所以,他说得那么笃定。

  张伊的家,距离学校所在城市仅有两个小时车程,那个城市,不大不小,回去工作,绝对没有问题,且城市发展规划越来越好,她是真心打算回去,然后与王帅走到最后。

  王帅他,应该也会回去工作吧?

  “我就说嘛!”看到张伊点头,小胖显然很高兴,“所以其实我打算等你毕业再追你的,到时我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一起发展!”

  “你跟我是老乡?”张伊大为惊愕。

  “要不你以为呢?”小胖眼中闪烁得意的光,“要不我怎么光看上你呢?跟你交往的话,肯定比跟外地女孩走得远吧!”

  原来,男生,也会有只找一人过一生的念头吗?

  可是,不一定是她,不是吗?

  “反正你挺合我胃口的,呵呵。”小胖笑,明明秀气清爽的面庞,因这呵呵的两声憨笑,生生破坏了挺优秀的气质。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张伊不得不坦白:“我有男朋友了呢,去年交往的,也是老乡。”

  “是吗,那祝福你啊。”小胖说道,张伊刚要松口气,冷不丁听他接着讲,“等你分手再来找我呗,反正我原本就打算等你毕业再追你的,给你玩够再说吧!”

  张伊傻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小胖。

  “是不是很感动?”小胖笑嘻嘻的,“事实如此啊!说实话,我梦中情人就你这样的,不太高,小巧玲珑,我一伸手就能把你抱个满怀;皮肤白白嫩嫩的,像小包子,跟我配一对刚刚好,不过我现在不是包子了,就捏捏你的脸过把瘾吧;斯文秀气的,不化妆,爱素颜,看着清清爽爽,想亲就亲,不会沾一嘴的化学物品;最好声音甜美的,我听过你在迎新晚会上唱的歌哦,唱得不错,可惜我唱得不好,要不以后肯定有机会跟你合唱。你不知道,我们学院好些男的想找文学院女生做女朋友呢,听你唱完后一直打听你,嘿嘿,我不告诉他们……”

  轰隆隆雷声滚滚,小胖还说了什么,张伊完全听不进去了。

  原来,原来自己凑巧跟他梦中情人重合了?原来,不仅仅因为李硕的介绍吗?原来,不仅仅因为两人是老乡?那么多条件凑到一起,不该发生那么巧的不是吗?倘若没有李硕牵线,他是不是仍会找其他方式与她认识?如果她身上不存在某一点他喜欢的样子,是不是他就没念头想认识她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张伊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了……

  对了,杨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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