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对于剑魂一个月就练成《日月典籍》第一层并不感到诧异,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23Us.com他在床上打着坐,眼睛微闭着,听着剑魂给他带来的消息。
“这个月来,你做了多少把剑鞘?”
“九十九把。”剑魂答道。对于做剑鞘,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我每天让你做鞘,你肯定很不情愿吧?”段天涯问道。
“师父让弟子做鞘,肯定有师父的道理,弟子定当遵从。”此时剑魂是真正以晚辈的态度与段天涯交谈,对于他来说,段天涯不但是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能在实力上让他如此恭敬的人。
“好,看来你已经感受到那种成为强者的心境了吧?”段天涯睁开眼睛道。“你随我来,我说过,练成《日月典籍》第一层,你便有了拿剑的资格。”
剑魂跟在段天涯身后。学习无上的剑法,的确让人兴奋。
段天涯带他走到炼器房门前,推开了房门。沉重的开门声震动了剑魂的心,这是他第一次进炼器房。
炽热的气流迎面而来。剑魂看见一片火红的世界,炼器房里竟然有九个火炉!每个火炉里燃着熊熊烈火,它们咆哮着似乎想吞噬一切,然后他看见中间一个火炉的火焰一下子喷射而出,化作一条狰狞的火龙,火龙像有了智灵,它怒视着眼前的两人吼叫着发出迫人的热气。
“孽畜,还不回去!”段天涯对着火龙怒道。
火龙听到段天涯的怒咤,终于朝着上空怒吼一声喷出一口烈焰,然后不满地缩回火炉里。
“这是……火龙?”剑魂的声音微微颤抖。对于神话中的生物,任谁见了都会震撼的。
“这是火之魂。”段天涯道。“每一件神器的炼制,都要融入一种魂之力。而且这种融入,是不可逆的,这也就意味着,一件神器的形成,都会致使一位铸剑师失去一种甚至更多的魂之力。”
“那师父你……”
“若是能铸成神器,失去一种魂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段天涯黯然道。“传说中最强的神器阴阳剑,消失了上千年。有人说那只是传说,但我知道,它是存在的。它总是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一切凡铁和那些不入流的宝剑。所以,我要以新匠神的名义,铸造一把能与它比肩的神器。”
剑魂虽然知道段天涯在铸剑上的造诣高深,却从未将他与匠神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过。也许,是靠的太近,已经无法再感受那种夺目的光芒了吗?他想着,于是对段天涯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剑魂,你想知道神器的传说吗?”段天涯突然问道。
“想。”他答道。一切涉及到神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知道它的神秘的。
“相传,有一个神匠……”段天涯娓娓诉起了那个传说。
一千年前,有名叫赤魂的铸剑师,他的铸剑术天下无双,只要经过他手中的兵器,都会化为削铁如泥的宝刃。人称他为匠神。
享受了众人尊崇的赤魂,厌倦了整天打造凡铁的生活,尽管那些东西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神兵利器。于是他收集了天下间上百种至阴至阳的矿物,炼制了一把神器。
神器出炉时,天上的乌云卷盖了大地,巨大的雷鸣响彻整个西北,闪电环绕着神器化作无数电蟒,狂风卷席地面上的东西,大地龟裂喷发出骇人的岩浆,地面上鸟兽四散,人群遭殃。
十里之内,一片人间炼狱。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把神器加入了一场战争。
西风原战役,西旗十万大军围剿四万北岭步兵。原本谁都认为没有悬念的一场战役却发生了意外。西旗大军如狼般扑向北岭步兵,大战持续着,每个人都认为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战场上一处地方红光四射,只见一个人手提着一把巨剑,双眼赤红没有一丝杂色。他不分敌我大肆虐杀身边的生命。每一剑挥出,便有无数的肢体和血肉飞射而出。对于战争而言,这似乎是非常正常的事,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剑挥出后,被杀的人也越来越多,刚开始是一剑几个,然后是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战场上的人开始恐慌,他们看见一个手提巨剑杀神,在他百步以内没有任何活口。杀神肆意地残杀着,发出骇人的笑声,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修罗,张狂而肆无忌惮。两边的军队都往后退去,但杀神并没有留下活口的打算,他凌空跃起,将巨剑高举过头……
黑色的云朵以巨剑为中心卷缩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伴着漆黑的闪电,咆哮的雷鸣。一剑斩下!黑云卷席过地面,空中飞射着无数的残肢和头颅……
那一剑,上万人的生命被夺去。鲜血染红了整个西风原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神器过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传说,此剑聚集了太多的阴阳之气,而且因为过于霸道和血腥而被神所封印……
段天涯说完拭擦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手微微颤抖着,似乎经历了那场神器的浩劫。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神呢?神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剑魂问道。
“神存不存在我无从知晓,但神器却确确实实地出现过,史册上的确有关于西风原战役的记载。”
“可是,明明是神器,却为何要剥夺如此多的生命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神器并不是想杀人,而是每一把神器,有了魂之后,都想有一个栖身之所。”
“鞘?”剑魂恍然道。
“不错,就是鞘。没有鞘的神剑,只能是一把只懂屠杀的利器!”
“可是,既然是神器,又怎能如此轻易找到能禁锢它的鞘呢?”
“所以我才让你做鞘。只有真正掌握鞘之魂,才能更真正地掌握神剑,我要你本身就成为一把禁锢神器的鞘!”
听到这些话,剑魂心里一阵惭愧,而更多的却是感动。他长长地跪在段天涯脚下道:“弟子愚昧,险些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段天涯弯腰将剑魂扶起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今后弟子一定遵从师父的教诲,不辜负师父所望。”
“呵呵……你以后出到江湖不给我惹麻烦就好咯。”段天涯摸着剑魂的头笑道。“走,过来,我让你看看有了灵性之后的宝剑。”
段天涯说完走到炼器房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道门。
沉重的开门声后是一间窄小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分别有十几个小窗般大小的凹槽,凹槽里各放置着一把剑。
段天涯从一个凹槽取出一把剑,“锵”得一声拔出剑鞘,剑很厚实,漆黑的剑身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此剑名‘沉溺’,千年玄铁所铸,剑长三尺七寸,净重二百三十九斤。”
剑魂吞了一口口水润了一下喉咙。“二百三十九斤……师父你不会让我用这把剑吧?”
“放心,我拿出这把剑就自然有我的理由。”说着他将剑推回剑鞘。“你运《日月典籍》第一层就可以拿起这把剑了。以后每天带着它,不许放下。”
剑魂运起内力于双手之上,接过“沉溺”。剑很重,剑魂要将它抗在肩上才能走路。“师父,如此重的剑,拿起来都困难,又如何使用呢?”
“谁说让你用了?只是让你带在身上而已。我说过,练成《日月典籍》第一层,你便有了拿剑的资格,至于练剑嘛……”
“还要怎样?”
“除非你能让‘沉溺’出鞘!”
剑魂看了看“沉溺”,除了比较重外没有特别之处。他一只手将剑扶着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抓住剑柄猛地一拉。
纹丝不动!
剑魂的脸上一道汗液顺流而下,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力运行于掌上,抓紧了剑柄再将剑往外一拉。还是纹丝不动!他感到剑鞘似乎有一道巨力将剑牢牢吸住,任其使用多大的力都无法让它出鞘。刚才师父将剑拔出来过,这说明剑的本身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我拔不出来呢?剑魂暗道。
“此剑是看主人的实力足够强大才会认主的,实力越强,所发挥的威能救越大。以你现在的实力,可是连让它出鞘的资格都没有!”段天涯看着剑魂道。
一切还是看实力。没有实力,连兵器都不会承认。剑魂心里涌起一腔热血,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有过,那种迫切成为强者的心境。
“这是我所铸的第一把有灵性的剑,虽然没融入魂之力,但是若能将此剑运用自如,其威能不会比神器之下的任何兵器逊色。”段天涯道。
“那就是说,只要我能将这把剑运用自如,那江湖中就没有与这把剑比肩的兵器咯?”剑魂兴奋道。
“剑魂,你想的太简单了。江湖中藏龙卧虎,谁能说没有另一把灵性十足的宝器?而且,出现在江湖中的神器,也是有的……”
神器……冰魄……
“江湖中出现过神器?”
“嗯。十年前神器冰魄问世,江湖第一剑侠寒山携器成为武林追逐的对象;而后石天城大战,斩杀化境强者十余人;后来冰魄现身繁花城,也是最后一次现身……”
“既然有新的神器问世,那阴阳剑为何还是被誉为最强的神器呢?难道消失的神器,还是让众人如此难以忘怀吗?”
“阴阳剑的确是第一神器,冰魄无法与之相比……”段天涯肯定道,“因为锻造冰魄的人……是我……我当初掌握的,可是有四种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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