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三足鼎立之势在澜国突袭熵国之后就不再平衡,甚至有倾倒之势,其他的小部落也都蠢蠢欲动,都想到熵国的地盘分一杯羹,只是没想到的是,作为熵国的帝都之城——晏城,虽然被拿下,但是熵国边境的军队却始终没有松懈,所以所谓的“倾倒之势”也不过是表象而已。
当然,这样的局面勾月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不在熵国的周围做点什么,就不太像他的风格了。
“夜契,通知一下分散在各部的人,是时候在薪木上面浇点油了,至于这把火,就让他们自己去点好了。还有,那边的网也该收一收了,鱼儿跑远了,收网就费力了...”勾月心里更为担心的是北辰是否真的逃出去了,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都被十三截断了,但是他现在也不能亲自过去,这件事已经在勾月的心里缠绕了许久。
“还有,若是纳兰轩不能及时的处理掉自己的麻烦,那就只有让别人来替他决定了。”月色深沉,春风扫过满地的荒凉,勾月一袭墨色衣衫,衬得那双幽深的眸子越发深不可测,“记住,不能伤了绮公主的性命!”临了,还若有所思的加了一句。
夜契心头一震,第一次从自家主子口中听到饶人性命之类的话,抬眼再看离去的那人时竟觉得近了几分,同时深深的担忧也在心头升起,寒冰消融,必当与泪烛无异。
离国皇宫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来人显然无暇顾及这样的变化,推开朱漆雕花大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倒在地上的十几个人,无一还,皆是一刀毙命,只是那张摇晃着的藤椅似乎在昭示着坐在上面的人刚离去不久。
“陛下,狐裘还有余热,应该是刚离去不久,赶紧追!”萧翎枫伸手摸着还有些许温度的狐裘,对身边的人厉声说道。而后一转身看见一张阴沉的脸。
“陛下,您怎么...”
“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然后对各宫各院进行搜查,不能放过任何角落,就算是将整个帝都翻过来,也不能让他们将公主带出帝都!”纳兰轩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几人,虽都是一刀毙命,却不是同一人所为,说明至少有两人及以上。然后顺着血迹的方向,在柱子上看见了一个血手印,说明是有人受伤了...
“陛下,应该不止一拨人,”显然,不止纳兰轩一个人发现了这一点,“我们的人都还未来得及拔刀就被人灭了口,可是这柱上却有血迹,只能说明那来的两拨人相遇了,而后还有人负伤离去...”
“受伤的那个一定走不远,先给我找出来!”他必须要先确定到底是国师劫走了绿绮还是任十三,这样他才能走下一步棋。
“主子,刚刚收到消息,国师那边果然是想从离国公主那里下手,还好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才没能让其将人带走。只是,现在绮公主产在即,不适宜舟车劳顿,该如何安置呢?”北辰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任十三。
“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上道了...”十三看了眼手中的信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本来那天以为被拆穿了之后,这人就不会再出现了,不曾想到,第二日这人依旧死乞白赖的来到了十三的房间,言行举止也不再那么疏了,就算是她,若不细看,也分辨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送回公主府吧,反正那个府邸常年都是荒无人烟的样子...然后让侯爷那边照料一下。”想到绿绮现在的处境,十三着实有些揪心。勾月劫她并不是想威胁纳兰轩,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威胁不了他,那人的性子,现今越来越像纳兰挚了。但是南宫寻就不一样了,那个他发誓用命守护的女人,就算是让他用现在手上的几十万兵马,他也会动摇吧。
“好吧,只希望他这次能够对自己的妹妹好一点....”南宫离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而后抬眼看见十三很是诧异的表情,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听说,绿绮回去之后就被纳兰轩软禁起来了...”最后在十三的逼视下,他不得不说出实话。
杯中的水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内心的怒火,“倒真是不能小视了人心这种东西,还以为他能代他那个罪孽深重的父亲偿还一些,没想到他...”到底是崇敬多过了仇恨,被一个恶魔般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疼了那么多年,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那么小的年龄,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深入骨髓了吧,“呵呵...人心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说完,突然松开了手上的杯子,“哗!”水洒杯碎。
南宫离将十三按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十三的脑袋上,“不要难过,剩下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吧。”似乎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能牵动她,她却偏偏忽视可自己的情绪,那些隐忍的、难过的、痛苦的...统统都藏进了心底深处,出不来,进不去。
“吱呀!”就在两人愣神之际,房门被打开,常怀玉端了几大碗汤药出现在门口,看见里面的情形时愣了一下,转而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眼底有掩不住的失落。
“怀玉,你不是应该...”十三很自然的滑出南宫离的怀抱,有些担心的问道。
“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敢情这话是专为你设的,我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容易吗,结果还看见你们来在这你侬我侬的,真是碍了老夫的眼呐...”常怀玉故作轻松的说道,而后还有模有样的摸了摸下巴处根本不存在的小胡子。
此时十三才注意到南宫离有些炽热的眼神,脸颊微微烫了下,接过常怀玉手中的汤药,“那你的眼睛算是幸运的了,以往我和北辰同吃同住的日子多了去了...”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几道目光冷飕飕的钉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毕竟这是事实,早年间出去闯荡的时候,北辰确实是与她形影不离的,没钱的时候也确实是两人同住一间屋子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任十三常常噩梦连连,北辰便将地铺从桌子边打到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