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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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蚍蜉撼树,以往西绝只是在书本中想象过那样的场景,对于那样弱小的生命能够有这样的力量,还是心有疑惑的。直到见到此刻的场景,他才意识到,天地万物皆有相似之处。

  “殿下,熵军这群手下败将实在是太卑鄙了,一众拿着朝廷俸禄的将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让老百姓挡在阵前,真是可恶!”西绝身边一副将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愤慨的说道。

  西绝放眼看了下四周,最后定格在城楼的牌匾上,“南盛”二字高高悬在上方,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牌匾之下的那群头破血流都要守住这座城池的人,也让人心生敬畏。就算是亲眼见证了澜国士兵将其中一部分人毒打之后,他们也丝毫不曾退缩。

  勾月原本是打着“绝不伤害无辜百姓”的旗号攻进熵国的,但是此刻却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进退不得。

  “是我们小觑了人心,你看他们的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是熵军卑鄙,而是他们更得民心。”西绝看着阵前的那一道人墙,眼眸深沉,“若是杀鸡儆猴没有效果的话,今天就这样吧,反正这南胜城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只是晚上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免得到时候费了半天的劲,看别人唱了一出空城计。”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担心的是迟迟不愿意露面的熵军是否还在城里。

  澜军鸣旗收兵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挡在城墙之下的人墙也尽然有序的向后退去,而城楼之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出现。

  “姑母,他们真的就这样收兵了,会不会去而复返呢?”南宫皓有些担心的问道。

  九娘看了眼身边的人,脸色刷白,“伤口都还没痊愈,就不要出来受凉了。”而后心里想着那个小丫头下手还真是挺狠的,若不是那一刀偏了半寸,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向已故的皇兄交代呢。

  “我已经好多了,只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话说这城下的百姓是怎么回事,这刀剑无眼的,您真不怕他们收到伤害呀?”看着那群衣着朴素的老百姓井然有序的走在街上的时候,南宫皓还是很疑惑的。而后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是每个人都身姿挺拔,分明是军人的模样。

  “难道?”南宫皓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他们只是去寻常百姓家借了些旧衣物的熵国士兵。澜国为了笼络人心,就打着绝不会伤害百姓一丝一毫的旗号,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不过也只是缓兵之计。今日我瞧着他们的主帅应该是看穿了这样的把戏,只不过当时不可能打了自己的脸,所以晚上应该会很热闹了。所以,你现在就随百姓撤离南胜城!”知道七皇子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九娘就下定决心,不能让南宫家断了香火,所谓留得青山在,就算现在失利,将来还有翻盘的机会。

  南宫皓知道自己这个姑母当年也是骁勇善战的巾帼英雄,足智多谋也是必然的,但是这种近乎是国破城亡时才会做出的决定,竟在此时出现了,他的心里期盼着任十三能够尽早解决勾月。

  只不过他的期盼还没能发出,就探子回禀说,澜国的国师已经到达他们的驻地。

  “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抛下自己的百姓临阵脱逃呢。”作为一国之主,他自认为还没有为自己的百姓做过些什么,之前一直生活在父皇的庇佑之下,而后他还没来得及做写什么就被敌人攻占了城池,这不是他想要的样子,不是他认为的帝王的样子。

  九娘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且不论他现在重伤未愈,就算是他能够上战场,她也不能冒这样的险。

  “南胜现在可谓算得上是熵国最为牢固的城池,也是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我放弃了,熵国就真的完了。你知道一个亡国之君就算是活下来,他也是无颜面对他的子民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所谓的东山再起,不过是逃避的借口。”在遭到九娘的强烈反对之后,南宫皓不得不拿出自己帝王的气势。

  九娘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这个侄子的倔劲儿完全是跟皇兄一个模子出来的。所以,她也不想用太过强硬的手段,只好先作罢,想着实在不行就曲线救国。

  落日西沉,在天边留下来过的痕迹,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两人站在城楼的暗处,各怀心事。

  子夜时分

  勾月坐在营帐之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帐外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国师,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吗?”西绝撩开门帘,有些急切的问道。

  国师抬眼瞥了眼有些急躁的人,将手中的茶盏搁下,看了眼一旁空着的椅子,示意来人坐下。

  “这么着急,是迫不及待的想去闯一闯鬼门关了?”对于西绝的冒失,勾月很是不满的讽刺道。在他的心中,成大事者皆是泰山崩于前也能安然处之,西绝的成长是他看在眼里的,但是一个帝王的成长之路远不止于此。

  说话间,一黑衣人猛然闯进营帐,见到二人,微微施了一礼。快速的将怀中的东西呈给了勾月。

  西绝看着勾月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看到最后,只剩下紧锁的眉头和阴沉的脸。

  “取消今晚的行动,而后你带领一半的兵力赶回澜国,务必保证凌儿的安全!”说完飞快的走去营帐,焦急的神色是西绝不曾见过的。

  西绝捡起桌上的书信,离国倒戈,周围部落对澜国虎视眈眈。

  寥寥数字,让西绝心头一震。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不知道这么突然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他心知这件事情一定很任十三脱不了干系。

  南盛城内,一众将士心惊胆战的一直等到天亮,而后直到正午时分都不见敌人来袭,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大家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侯爷,我们主子只是请您来做客几天,不必太过紧张...”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摘下蒙住任枞眼睛的黑布,文质彬彬的说道。

  那人虽十三客气,任枞的心里却依旧没有丝毫松懈,自己府上明丁暗卫不下百人,竟然没有拦得住此人,而自己到底是怎样被掳到这里的也丝毫感觉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人深不可测。

  那人知道任枞是不能说话的,一笑了之,解开任枞手上的绳索,而后将一旁的食蓝放到桌上,就转身离开了。

  见那人走远后,任枞慢慢站起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石室,确切的说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因为至始至终任枞都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出去的,也并没有在石壁上发现丝毫蛛丝马迹,石室内唯一的采光来自于石壁上的那个形似窗户的口子,透过洞口望出去是一片苍白,任枞眼神定格在那里片刻之后,竟发现那里出现了桃红柳绿的景象。

  幻象?

  任枞急忙收回视线,屋子里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而后又慢慢变亮。任枞生平第一次,被一间屋子弄得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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