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雅间之后，因为就寝时间尚早，于是叫了月茹陪我在驿站外消食。
她的性情平稳，待人宽厚，一直是我欣赏的。在这样一个风雨欲来的夜晚，我需要这样一个人陪在我身旁。
我们从李洵抱着全身是血的我出现在南熏殿的那个晚上说起，一直说到了李洵派她俩去松州照顾我。
这两年，李洵过的如何我从来没有问过。这个位子是他多年处心积虑隐忍勃发换来的，他做皇帝前后也有三四年了，目前来看百姓安居乐业，边关虽有战事也都属于骚扰，不成威胁。
判断一个皇帝是否得民心顺民意，只要看百姓是否穿得暖吃得饱，百姓也只在乎这个。这几年也算老天给面子，风调雨顺。
此次我们从边界小城往大唐腹地一路而来，见路上农庄充盈，田野翠绿，炊烟袅袅。两年前同冉珏那一次所见，似乎只是一场噩梦。
“皇上这两年过的如何？”我问月茹。
月茹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我。
我轻笑道：“不是你就是月茵，或者你们俩一起。”
月茹微叹了口气：“郡主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这个我不担心，生米都成熟饭了，他还能怎样。”我笑道。
“郡主，你这是害了你也害了夏侯将军。你们俩都是好人。”
“你们临过来，皇上怎么嘱咐你们的？”
“这个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和妹妹一定尽心照顾。我自己寻思你们身边肯定还有别人盯着，所以不需要我俩费心了。”
心中了然，这个是必然的，要不少桀那天甩掉的是什么人。
“郡主，你和夏侯将军的胡闹到长安就了断了吧。你们怎么和皇上斗。这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想要什么得不到手？以皇上对你投下的心，他不会放了你的。长痛不如短痛。”
“你也这么想？”我淡笑，微微摇头。
“郡主，我一直都这么想。奴婢不明白，在宫中做一个皇上宠爱的妃子有什么不好。而且听说皇上早就许你未来的皇后之位，你现在如此这般的胡闹，不是害己害人吗？”
“那个位子我从来没想过。我想要的你不明白。”
“奴婢是不明白，放着宫里的娘娘不当，到处乱跑。还得自己遭了那么多罪，连命差点都没了。您是不知道，当皇上得知你被吊在万军阵前吐着血唱国殇，又被夏侯将军射了一箭。皇上气得将龙案都掀了。”
“这事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郡主也从来没问过啊。我以为郡主根本不想知道呢。”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想知道。”说着我拉过了月茹的手。
“月茹你明白吗？我要的是无牵无挂，纵情山水，是一心人。你觉得皇上能给我吗？”
月茹目中含着忧虑，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我承认，曾今我爱过他，而且是痴迷着他。他救过我，不止一次。他为我家昭雪，提拔我弟弟，将自己最钟爱的女儿嫁给清逸。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要的他给不了。我无法忍受自己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那里，我也无法忍受那高高的宫墙，一辈子被关在其中。你明白嘛？”
“郡主，奴婢只能对您说，做人不能太自私，什么都为了自己着想。您是有一心人了，您是自在了。但是您想过您的自在和快乐建立在多少人得痛苦之上？首先是皇上，其次是夏侯将军，这还可能影响到您的弟弟。皇上虽然是天子，但是他也是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还如你和夏侯将军这般的明目张胆。宫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是皇上的女人。你们就这般招摇过市的回去。你这样不顾及后果，最后只能是害了自己又害他人。”
傻傻的对自己笑了几声：“看来，我确实自私了……”
“郡主。奴婢胡言乱语，郡主莫要当真。”月茹看出了我的愁绪，想安慰我。
只是她说的何尝不是我所担心的。又何尝不是少桀担心的。在雪山之巅，当他将我俩的衣袍紧紧系在一起，朝着天地星辰日月相拜之后，那脸上的愁绪已深深刻在了我心中。
“月茹，不管日后我俩立场如何，我都要向你今晚对我说的这些话，谢谢你。”说完，我朝月茹浅浅的相拜。
月茹被我此举下的赶紧身子旁边一躲:“郡主你想折死奴婢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