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从一只万鬼摄魂旗上穿过,只听那只小旗上传来恶鬼的哀嚎,里面涌出大量的黑雾,仿佛流血一般。
黑雾散尽,小旗的旗面上赫然出现一个醒目的大洞。
这只万鬼摄魂旗上的厉魂已被尽数破去,它与蛤蟆老祖的联系也被完全斩断。此刻,它变成了一块丑陋的破布,旋转着落到地上。
蛤蟆老祖嘴角带着血渍,双目愤恨得看向朱媚,简直要喷出火来。
要知道,这四只万鬼摄魂旗乃是蛤蟆老祖耗费巨大法力与精力才修炼而成,作为他的本命法宝,与他的妖力本元密切相连,一旦有一只受到损伤,那么他的妖元也会受到牵引,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此刻,蛤蟆老祖的法力起码减低了三成,在这个生死判定的时候,要他依旧保持坦然,显然是不可能的。
朱媚素手一招,那道红影呼啸飞回。
原来是一条红色小蛇。只见它身子有如手指粗细,通体血红,表面有黑色的斑点。最令人诧异的是,它竟然有两条尾巴。
血色小蛇竖立在朱媚掌中,昂起蛇头,竖瞳泛着冷光,对着蛤蟆老祖嘶嘶不已。
“一条蛇……怎么会……?!”
蛤蟆老祖难以置信。
“这不是一般的蛇,”朱媚冷冷道,“这是我养育了近百年的腐灵蛊,它专以魂魄喂食,身体表面积聚了大量的化灵蛊毒,正好是你的万鬼摄魂旗的克星!”
“原来你早对我有防备!”蛤蟆老祖听了朱媚的话,反倒平静了下来,沉声道。
此时,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以妖力治疗自己体内的伤势。
四只万鬼摄魂旗毁去其一,朱媚又藏有这么阴毒的宝物,蛤蟆老祖自忖接下来的战斗绝对不会轻松,因此他便尽力镇定下来。高手相争,最忌心慌,他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存活下来,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错!”朱媚冷笑,却并没有急于出手,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战斗经验缺乏。
蛤蟆老祖心中暗喜,又道:“朱道友,咱们都是妖族,共同为妖帝办事。所谓天下同族是一家,咱们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倒反而叫那些人类耻笑了去。”
“现在说这个,你不觉得有些迟了?”朱媚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朱道友,我现在是真心后悔,不该打你的注意。你在妖族也是有名的人物,老祖我竟然对你出手,当真是瞎了狗眼。还请你看在妖帝的面上,不要介意,咱们把那小子炼了,得到的灵丹你七我三,你看如何?”
“要我原谅你也不难,”朱媚面上现出笑容,顿了一顿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蛤蟆老祖急忙问道。
“那就是你死在这里!”
话未说完,朱媚身形已向前急冲,同时,掌中的腐灵蛊激射而出,带着雷电之势,向着蛤蟆老祖呼啸而去。
“孽子!老祖我饶不了你!”
蛤蟆老祖在匆忙之下,再度驭起三只摄魂旗。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射在旗面之上。
三只摄魂旗的旗面上骤然发出冲天的血光,这血光愈来愈盛,竟渐渐凝为一只恶灵的形状。
这只恶灵遍身呈半透明的血红之色,三只摄魂器布于身体正中,组合成一只转轮,缓缓旋转,提供着恶灵的妖力补充。
只见这只体型巨大的恶灵一声狂吼,向前大踏一步,挡在蛤蟆老祖身前。
眼看腐灵蛊就要疾射而至,血灵手臂一伸,张开巨掌,竟一把将腐灵蛊抓在手中。
伴随着嘶嘶声响,血灵抓着腐灵蛊的掌心周围冒起了阵阵红烟,腐灵蛊表面的蛊毒在剧烈腐蚀着血灵的手掌。
血灵暗暗吃痛,却并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手中的猎物。
此刻,它体内摄魂旗的旋转骤然加速,一丝丝黑色妖力从旗中溢出,汇到血灵手臂,最终融进它的掌中。
随着妖力的融入,血灵的手掌变成了乌黑的颜色,并愈来愈浓。
这些黑色妖力化作黑雾,覆盖于血灵手掌的表面,抵挡住腐灵蛊孤独的腐蚀。
虽未完全消减腐蚀,倒也阻挡了大部分的损害。
如细线一般的黑雾从血灵掌上飘起,一丝丝钻进了腐灵蛊的口中。
只见腐灵蛊身躯剧烈颤抖,仿佛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它口中嘶叫不已,尖锐的声音竟然化作了有形的冲击波,撞在血灵的手指之上。
但这些冲击波对于血灵却是毫无效果。
眼看腐灵蛊就要被血灵摧毁在掌中,朱媚的身形突然出现蛤蟆老祖的身后,单手泛起火焰,化作掌刀,向着蛤蟆老祖的脖颈狠狠劈去!
蛤蟆老祖猝不及防,唯有从丹田提聚妖元,涌到脖颈之上,以挡住朱媚的攻击。
此刻,朱媚的掌刀已疾劈而至,只见蛤蟆老祖脖颈上黑光乍然泛起,堪堪将朱媚的手掌弹了开去。
朱媚一声闷哼,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蛤蟆老祖虽成功抵挡了朱媚的一击,但他也受到了剧烈的反弹之势,胸中一阵翻涌,噗的一声,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受到这一反冲的影响,血灵体内万鬼摄魂旗的旋转速度突然变慢,血灵手掌的黑雾也淡了许多。
腐灵蛊趁这个机会,厉声嘶叫,蓦地挣脱了血灵的手掌。血灵待要拦截,却已是来不及了。
腐灵蛊越过血灵,携着雷电之势飞速向蛤蟆老祖袭去!
蛤蟆老祖看在眼中,瞳孔骤然变大。他提起体内最后的真元,打算向后方疾遁逃去。
事到如今,唯有逃命要紧。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朱媚此时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掌刀突破了它的护体真气,猛地插入他的体内。
蛤蟆老祖的双眼骤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媚嘲弄的面容。他口中鲜血流个不止,将他的褐色长袍染成了大片的红色。
下一刻,腐灵蛊已然射至,扑的一声轻响,没入蛤蟆老祖身体之中,又从他的背后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