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林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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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此时的斯洛特还并不知道这一口咬下去产生的深远影响,为了活命,他咬了,而且很用力,说不清的口感和味感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天呐,这是什么味儿,我在哪?”

  “不是爆炸了吗,林老师呢,我是在做梦吗,一定是的,呵呵,好吧我等着醒过来,林老师会在身边守着我的,呵呵,我是该马上醒来,给她一个惊喜,还是该继续睡下去,让美丽的林老师为我流些感恩的眼泪呢,恩…这样不大好吧,还是快点醒来吧””。

  努力张开沉重的眼皮,这个陌生的世界慢慢朦胧展现在他的眼前,暗红的天空压着大地,无数的背影奔逃着、推搡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更刺鼻的恶心的味道涌进他的鼻腔,嘶喊声、哀嚎声、轰鸣声躁动着他的耳膜。

  当然,印象最深的,是他看到的是这条粗壮胳膊的主人毛茸茸的脸,他的反应很直接,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现在,昏迷中的斯洛特和其他的残军,就驻扎在幻林边缘,他们的指挥官南锡明智地选择了这个地方而不是返回德林要塞,月夜下的幻林,是吞噬一切生命的魔窟。

  其实在溃败的残军刚刚扎营时,他就清醒了,醒来的第一意识是“白色的,老子赌赢了,张江宏那小子该请老子吃饭了。”

  而那血红色天空、战马嘶鸣、士兵哀嚎的记忆,又鲜明地刻在他的脑子里,他感到强烈的惶恐。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他看到的不是梨花落泪的林老师,而是血红色的天空,暗红色的血云涌动,沉沉的向他压来。

  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开始第一次正式打量这个世界,幽深的幻林深处像是野兽张开的巨口,发出致命而诱惑的邀请。

  轻纱一般的迷雾笼罩着整个营盘,透出朦胧篝火的光,高大强壮的怪兽和衣衫褴褛的人类士兵无精打采地散坐着,时不时传来“呜呜”的哭声和穿过幻林的风声混杂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他偷偷偏了偏被夹疼的脖子,打量着那条粗壮胳膊的主人,这个怪兽正闭着眼睛专心地抠着脚丫子,绿色的皮肤上的绒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在他身边不远处点燃着一堆“辟破”作响的篝火,“我…我这是在哪…这不是我的世界!我不是在做梦!我这是在哪里!这些东西是什么…这个长得像史莱克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何宇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确认自己在是不是在梦里,他现在多么希望能像WINDOWS弹出的“AREYOUSURE?”窗口一样,只要点击一下就能轻松地选择“YES”而回到梦里。

  但清醒的意识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看多了关大大和猫大大的穿越小说后,他也穿越了…想到这里,他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身子,他知道,自己将和所爱的一切,永别了…

  “如果有一天,连你都忘记了我,这世界,还剩下什么…”

  这是何宇在那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段文字,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为一句话流下的第一滴泪水。

  他缓慢的抬起身子,肌肉扭曲着关节发出连串清脆的响声,第一次使用这个陌生的身体,还微微有些不适。

  还好这个世界的服饰没有引起他的反感,碎成条状的米黄色低阶战服像旧拖把搭在身上,散发出阵阵异味,看上去好像是皮质的靴子用树藤胡乱地绑在脚上,套在胸前的铠甲借着篝火的光映出血夜天空妖异的红色,一条紫色的绶带缠在他的左臂上,像是某种象征。

  他缓缓地伸出左手,看着这不属于自己的手,他有些悲哀地想到:“以后,就要用这副躯壳生存了,不过,手型还算不错,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自己不会像那个怪兽一样吧。”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用拇指轻压着其余的三个手指:“恩,还好,肤质也不错,手感相当好…用起来…恩?!四个手指!!我怎么只有四个手指!这个家伙是残疾!”

  “这个家伙不会是……”何宇不敢往更坏的情况想了,他下意识摸了摸两腿之间,“还好……”

  在担心完最担心的问题确认无需担心之后,他爆发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怒吼:“史莱克,我怎么只有四个手指!!”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使特姆明显得愣了一下,粗壮的脖子转动着硕大的脑袋,缓缓地看了看四周,肥厚的手掌摸着只有几根绒毛的头顶。

  在确信这个弱小的人类是在和他说话后,掰着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掌,巨大的脸庞缓缓靠近斯洛特:“斯…斯洛特…你…你是…是在和…和我说话么…你…你脑壳子没…没受伤吧…我…我是特姆,强…强壮的比…比斯人才有三根手指…你…你们虚弱的人类,当…当然得有四…四根手指,传…传说中,只…只有异…异族,才…才有五根手指…斯洛特,你…你脑壳子坏…坏了…哈哈哈哈!”

  “异族?”斯洛特不解的问道,特姆的神情忽然变得虔诚而恐惧,小声地说:“嘘~不…不要这么大…大声称呼他…他们,”他硕大的脑袋微微转动着,小眼恐惧地观察者四周,好像怕被人听见一样,“他…他们的第…第五根手指,是…是安娜女神赐…赐予的,有…有很…很强大的力量。”

  “很强大的力量?能用来交配么?”斯洛特盯着自己的手掌,思考着那该是一种什么情景。

  “你…你敢亵渎,神…神赋…赋…”

  比斯人激动的喊声还没有散去,迷雾中便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斯洛特,是你吗,你在那里吗?”

  一个瘦小的人类身影伴着踩断枝叶的声音越来越近,何宇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的灵魂、思想和记忆依附在这个叫斯洛特的**上,但他并没有斯洛特本人的记忆,所以他并不认识这个自称叫特姆的比斯人和这个声音的主人。

  但这具躯体的大脑里还残存着一些斯洛特零星的记忆碎片,所以虽没见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何宇却有种熟悉和不安的感觉。

  “斯洛特,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看起来还不错嘛…”极度疲惫的身体支撑不住这个瘦小人类继续说话的体力,他冲过来,搭在斯洛特的肩膀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抓起地上的水囊往喉咙里灌着。

  这是个瘦小的人类士兵,褐色的卷发因过度的疲劳混杂着汗水贴在脸上,最普通的长相,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失败和杀戮失去光彩。

  他还穿着几乎所有的人类士兵都在逃跑中丢弃了的沉重铠甲,何宇直勾勾地看着这位仿佛他乡遇故知的士兵,努力寻找这种不安感觉的来源,在想明白一件事后,何宇惊慌地问:“老兄,我没欠你钱吧。”

  “咳…咳咳。”可怜的人类士兵抚着剧烈起伏的胸部,抽搐着弯下腰,手指紧紧地攥着膝盖,艰难地吐出呛进肺里的水,憋着通红的双眼斜视着斯洛特:“斯…斯洛特,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这可不像你。”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人类士兵右手拿着水囊,把水囊里的水倒在四根手指的右手中,随手把水囊扔给了坐在一边的比斯人,特姆看着一阵心疼。

  而他却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水拍在自己凌乱的头发上,两手把头发向后梳理着,好让自己看着精神些,稍加整理之后,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起码比周围的人看起来更像一名士兵。

  “你好,比斯人,我叫凯迪。”颓然坐下的凯迪无精打采地朝特姆摆了摆手,算是做了自我介绍,像是不需要比斯人的回答,凯迪双手撑着头躺在了斯洛特坐着的皮甲上。

  歪着头对坐在一旁的斯洛特说:“你可真命大,伙计,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看来安娜女神还是如此眷顾我们,不过,还要做好逃命的准备,敌人是很容易发起夜袭的,在这被偷袭,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我们是相同命运的人,可别那么容易死啊。”

  斯洛特显然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有着强烈的好奇,随着和凯迪的接触,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消失,他环抱着弯曲的膝盖,向皮甲另一侧靠了靠,好让凯迪躺得更舒服些,同在困境中的人,总是更容易拉近距离。

  “呃,凯迪。”斯洛特揉了揉潮湿的头发,想着该怎么说才能不引起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的怀疑,既然现在身为斯洛特,那么他想他有和斯洛特这位朋友交流的必要:“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一方面,斯洛特确实想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这个自称凯迪的家伙能忽然蹦起来说:“恭喜你朋友,这是我们剧组拍摄的大型科幻基地,欢迎你的加入!”那再好不过了,那他现在就能离开这里,领上一盒盒饭拍拍屁股走人。

  另一方面,在这个迷雾笼罩的森林边缘,要搞明白这是哪里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问这个问题不会显得过于白痴。

  “你说什么?”凯迪勉强撑起身子,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在火篝旁烧火的特姆也停下了掰手中的树枝,瞥了一眼故作高深的斯洛特,肥厚的嘴唇吐出两个音节:“拖剌。”

  “伙计,你竟然被一个比斯人说是白痴,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你被棍子敲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谈谈你欠钱的问题,我忽然想起来了,你确实欠我5个白晶贝。这里是幻林,伙计,别开这种玩笑。”凯迪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诡异。

  “我当然知道这是幻林,我是想问,这是幻林的什么地方!”斯洛特早就想好了圆场词,义正词严地而又沉痛的说道:“身为一名士兵,你要时刻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是作为一名军人的基本素质,也是一名士兵的基本生存法则!”他昂起骄傲的头颅,恨铁不成钢得看着身边的两人。

  凯迪转过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紧了紧身上的盔甲:“想在幻林里找到方向的人,还真少见。”

  “拖剌…”比斯人这次连眼皮都没有抬。

  血色的夜空下,士兵沉沉睡去,只有明亮的篝火还点缀着一丝生机,而这最后一点生机,也将被抹去。

  “敌袭!敌袭!”嘶哑的声音穿透浓重的迷雾,响彻整个营盘,在轰鸣的马蹄声后,血腥的味道开始蔓延,奥多帝国的铁骑卷着杀气划过丘平,开始对猎物进行最后的猎杀,急速奔跑的马匹喷着响鼻,鼻息蒸腾出的哈气还没有喷向前便被马匹甩在后面,和身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马上的骑士狞笑着,速度和鲜血只能让他们更加兴奋,弯腰、劈刀,一个个头颅飞起,一条条生命被收割。刀刃劈开骨头的声音,马蹄踏过人体的声音,士兵哀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场猎杀奏响了杀戮的交响曲。

  “这下省事了。”黑影听着这悦耳的杀戮声,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机警的比斯人特姆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敌袭的警号,良好的战斗素养刺激着他身体每一个作战细胞,特姆机警地翻起了身,迅速抄起斯洛特和凯迪正在当褥子的皮甲绑在身上,至于皮甲上的两人,被他自动忽略了。

  在睡梦中被掀翻在地的凯迪狼狈地站起来,揉着被摔疼的身体:“比斯人!你干什么!奥多人来了?!”

  “不…不…”特姆弓着腰,鼻孔喷出灼热的气体,艰难地还要说下去。

  “不是?不是你搞什么搞!作死啊!”愤怒的凯迪拍着身上的尘土,哀怨的吼道。

  “不…不…不好了!敌…敌人来了!!”特姆终于艰难地说完了要表达的内容和事实的真相。

  “快跑啊!”凯迪总能做出明智的选择,“恩?斯洛特呢?”刚要拔腿而逃的凯迪在逃跑前,发现他的难友斯洛特不见了。

  “是谁把老子扔火里的!老子跟你拼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伴着一道火光从篝火里冲天而起,这道火光摇曳着,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而比斯人的巨掌破坏了这道美丽弧线的完整性,跳在半空的斯洛特被特姆一把抓住,搭在背上,陪着比斯人又开始了快乐的反进攻。

  “火啊!我衣服着了!还没灭火呢!你这个粗鲁、野蛮的比斯人!放我下来!”而特姆有特姆的快乐,这种快乐的奔跑,是不允许被打扰的,于是,火光一路摇曳着,奔向幻林深处。而正是这点火光,挽救了2000多名士兵的生命……

  在一个老兵的回忆录里,可以看到这样的描述:“那天,安娜女神抛弃了我们,我们战败了,有3000多人藏匿在幻林的边缘,躲避奥多帝国的追杀,我们这里没有军官,没有士兵,我们只是一群即将死亡的人,终于,奥多帝国的骑兵找到了我们,我们很多人都在原地坐着,因为我们宁可被杀死,也不愿意进幻林,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安娜女神给了我们指引,神降下了天火,正是这神之火带领我们逃离了奥多帝国的魔掌,在幻林中给我们指引着方向,使我们最终聚集在斯洛特大人的身边,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伟大的斯洛特大人是神的代言人,我宣誓我将一生效忠于斯洛特大人。”……

  可当时身为天之神火的斯洛特大人本身,却没有被人效忠的优越感。“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你们别老跟着啊!救救我啊!救命啊!”

  可怜的斯洛特被强壮的特姆拎着后衣领子背在背后,脸紧紧得贴在特姆背后柔软的绒毛上,只能听到背后很多人杂乱奔逃的脚步声,而每一次怒吼都会得到一嘴毛的和特殊气味的关照,终于,在多次挣扎未果后,斯洛特放弃了抵抗,开始欣赏自己烤肉的香味。

  “换个姿势也行啊。”脸深埋在绒毛里的斯洛特开始悲哀地放宽自己的底线,也许在幻林处的祈祷更容易受到安娜女神的青睐,在一次颠簸中,斯洛特的耳朵终于代替了脸,开始和柔软的绒毛进行亲密接触,而斯洛特,终于有机会,目睹幻林的神秘。

  迷雾缠绕着一颗颗树木,在夜色中仿佛出浴的少女,静谧而安详,辽远的声音响在耳边,好像在呼唤,斯洛特痴痴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仿佛感觉到迷雾在向他涌来轻轻地包裹着自己的身躯,抚摸着他的身躯。

  “这一切,有些熟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苍凉和亲切,突然,那随身贴合的迷雾不再温顺,变得暴躁粗暴起来,向他涌来,像是在拼命打开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疯狂地肆虐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怒吼的魔兽喷涌出金色的血液,万年的古树战栗着粗壮的枝条,骄傲的精灵低下高贵的头颅,崩裂的大地喷射着炽热的岩浆…一幅幅画面代替了眼前静谧的景色,在斯洛特眼中飞速闪过,充斥着他的大脑,折磨着他的神经,尖锐的呼啸、天籁的歌声仿佛回响在他的耳边,斯洛特,又一次昏迷了。

  与此同时,幻林边缘。

  一个娇小的身躯骑在黑色的战马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修罗场,黑色的骑士凛凛地站在她背后,庄重而肃穆,并没有因为她娇小的身躯而有一丝懈怠,猎杀已接近尾声,除了跑进幻林的纳兰士兵,其余残军已被斩杀殆尽,风吹过幻林,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欢迎新亡魂的加入。

  血月的红色映在她银色的面具上,显得更加冰冷,她望着渐远的一点火光和跟随逃命的纳兰残军,瞳孔猛地一缩:“暗骑,追随我!”银色的面具仿佛化成一道闪电划开迷雾向幻林疾驰而去,身后的黑色骑士并没有因为前方是幻林而有一丝犹豫,卷起一阵尘土紧紧追随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幻林某处。

  “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是手么,是林老师么,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哀痛,我在哪里,我该睁开眼睛么,我流泪了么,我该哭么,为什么…。”

  斯洛特缓缓睁开了眼睛,特姆和其他士兵并没有在他身边,迷雾已渐渐散去,树叶纷纷而下,凯迪躺在厚厚的腐叶上,紧紧攥着他的手,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生命的光彩逐渐从那双明亮的眼中消逝,在凯迪的眼中,他却看不到即将离开的悲哀,凯迪微笑着,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没想到还是比你先死了,剩你了一个了,也好,忘了那狗屁使命吧,好好活着,帮个忙,把我的尸体扔进沼泽…”一道妖异的紫色从凯迪眼中划过,凯迪走了。

  “阿坤…”斯洛特自己都没有注意喃喃说出的这个名字,对这个陌生的朋友,没有太多的交流,何宇却感觉到一股深切的悲哀,这是斯洛特本人的记忆?

  “啊~~~!!”在凯迪的尸体旁,斯洛特仰天怒吼,泪水不自觉得划过他的脸庞,这个弱小的人类,迸发出的力量,整个幻林,为之震撼。

  抱着凯迪的尸体,将它缓缓放入沼泽,看着被泥水渐渐吞噬着凯迪,掩盖他的面庞,淹没他的手,凯迪存在的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也将消失,可是…“我看错了吗!?他的最后消失的手臂上竟然有一片明显的五指印记!”虽然只有小小一片,却触目惊心。

  斯洛特疯狂地挖着凯迪消失的地方想看个究竟,飞溅的泥水沾满了他的全身,顺着发尖流在脸上,模糊了他的眼睛,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凯迪存在痕迹,“他以前的手臂上是没有伤痕的…”斯洛特失神的自语着,“怎么竟然有了五指的指印…”

  回过神来的斯洛特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盘膝坐在**的枯叶上,支着下巴,开始冷静地整理一些问题,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整个幻林。

  “这个身体应该和这个所谓的幻林有某种联系,我在这里好像无法控制这个身体,为什么凯迪的死会让我如此伤心,凯迪手臂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他说的使命,又是什么?我到底是谁,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随着斯洛特陷入沉思,轻微的鼾声渐渐响起…不知道沉入沼泽的凯迪如果看到这个家伙在他死后马上就能安然入睡,会不会气得从沼泽里爬出来抽醒他。

  不过不会了,那个曾经抽他的人永远地沉入了幻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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