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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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将成为咒灵界里最为强大的咒术师,因为伴随着他的成长,我也将渐渐变得强大,我将提供给他最庞大最精纯的咒灵力,让他击倒一切,甚至毁灭一切。

  我因他而生,也终将因他而死。当我咒灵力足够强大时,我才知道,这好似一个世间最残酷最悲凄的诅咒。我们将孤独的共生长存。

  ……

  每当我看着这个被雨滴切碎的世界,心里总免不了一阵刺痛,然后泪水总是不由自主地涌到眼眶里,却又不曾落下。我的名字叫做咒灵,我无影无形,直至后来……

  我和他一同降生在咒灵界,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觉得亲近的人,也是我凝聚形体后这个世界上唯一看得见我的人。他的名字叫祭,他是咒灵界里咒界最小的王子。他有一个以他为傲的父皇影,还有一个最为疼爱他的人类母亲菱。自他出生,他就是咒界咒灵力最强的人。而他的父皇更是自他出生就把他定为了皇位继**。

  但是情况并非想像那般的乐观。由于他的母亲是人类,父亲却是灵力超绝的咒术师,所以祭从小就体弱灵强。而咒术师是以自身的咒灵力催动再以自身血肉燃烧融合化为咒,从而击败敌人,所以对于一个咒术师而言,强大的**与强大的灵力同样重要。母亲给他的柔弱人类**并不足以承担他从父亲哪里传承来的强大灵力,时时都有暴体的危险。

  为此他的母亲菱常常暗自落泪,而他的父皇影却好似并不担心,不但以祭为傲,还时常劝慰菱。而每当菱看到影刚毅的脸庞上挂着笑容劝慰自己后离开,看着那远去的挺拔的背影,却又兀自地更加伤心……

  每次,我在一旁看了都会兀自心痛,心里像被刺了似的,眼里酸酸的,却没有眼泪流出。每当忍不住时,我就会催动咒灵力化成风卷起地上和远处随风飞来的眼泪飞回了孕育我的咒灵血池,捧着手里的眼泪面对着血池兀自轻声叫唤,父亲,父亲,母亲,母亲,祭,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叫唤,只知道这样叫唤了心里才会温暖。

  ……

  在我刚从咒灵血池孕育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外面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只是由于自己当时太过弱小,似被风吹一下就会散,所以我一直在池里吸收咒灵元气,凝聚咒灵力。日起日落,十年过去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竟能到达池底,并不像一开始时只能到达池里的一米深处。感觉着血池给我的压力消失了,我暗暗高兴。后来,我又在池底发现了一棵晶银的水珠。感觉到它的灵力波动,很是熟悉。

  又过了十年之后,我将那水珠融入了自已身体里后,发现自己就能够离开血池了。

  当我出了血池后便遇到了祭,而后又遇到了祭的父皇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祭能够感觉到我看到我,而祭的父皇母亲给我的感觉又很亲切。我无影无形,后吸收咒灵元气,以咒灵元气为体,又得到了奇特银珠融入身体里,本来应该谁都察觉不到。

  难道就是他们呼唤我?他们的气息怎么会如此地熟悉?心里暗自奇怪。

  我遇到祭后,觉得祭以及祭的父母都让我感觉熟悉,心里奇怪,所以我便决定跟着祭找寻原因。而且当听说了祭的情况后,我知道祭他需要我。就这样我便和祭走到了一起。

  在认识了祭后的80年里,祭因为灵力膨胀,身体隐隐有崩溃的迹像,而后以输泄咒灵力给我才得以安然渡过。而自我吸收了祭的咒灵力后,我便觉得我和祭越来越亲近了。我们生出了一丝感应,可以相互感应对方的心情。

  而菱妃因为焦心,天天以泪洗面,更因心力焦悴而白了头发,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但却还是很美丽。菱妃本来是人间界的人类,和影皇相爱后,便随影皇来到了咒灵界,封为菱妃。影皇一直用咒法保持菱妃的容貌,想尽办法为她增寿元。只是后来因为祭而伤心,长此下去,虽然有影皇的咒法却也不能全部保全不变,依旧是白了头发,生出了眼纹。

  看见菱妃如此憔悴,任是影皇如何刚毅,也曾暗自流过几次泪。而祭,虽然在他父皇母亲身前也常笑得很开心,却也常偷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伤心哭泣。自出生后的20年里,在咒皇城,他虽然咒灵力高强,却没有承载得起的身体,很多人都认为他活不了多久,所以除了父皇母亲外,没有人在意过他,关心过他。而看到关爱自已的父皇母亲为了自己伤神憔悴,他又怎会不伤心落泪。

  而我自认识祭后,每次见得如此,我总把那些掉落的眼泪收起,然后携着飞回到咒灵血池,独自轻唤。直到心情舒缓后,再以灵力催动融入到还散乱无形的身体里,渐渐地我的身体开始成形,以泪成形。只是除了祭以外,仍旧没有人能看到我或者感觉到我,我终究没有血肉。

  百年,我凝泪成形。百年,他长大成年。百年来,他的母亲菱没有一天不伤心。百年来,影皇从没改变过自己的决定。

  他,祭,终将成为我皇族里最出色的咒术师!他将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这是影皇常常劝说菱妃时所说的话。然而菱妃听了这话后,却并没有像想像中那样高兴。因为当时的她感觉到,她终会失去一个最爱的人,又没有能力阻止。可是,却没想到死的是她自己。

  百年后,祭长大成年。影皇也开始准备在**礼那天让祭接替他的皇位,并将以无上咒法把自己的身体献祭给祭。这也是祭名字的由来。自祭出生起,影皇便如此决定,因为他相信,只要祭拥有了自己的咒体,必定能成为最强的咒术师,然后统一咒灵两界。他死后,也将以他为傲!

  然而一切并不会如计划那样的进行。

  当祭在进行**仪式时,我早已提前一个月进入了迷林,准备最后凝聚成形。在咒灵血池里凝炼咒灵元体,以咒灵元气为骨骼**,那银色水珠和眼泪融合后化作血液在身体里穿行,眼泪浓缩到了血液里。

  当我成功后,我突然感觉到了祭有危险。随后当我赶去,却看到满地的血色污迹,以及满地的尸体,还有那处在崩溃边缘的祭在菱妃的怀里。菱妃已经死了,却还死死的抱着祭。看着她的面容是那样的憔悴,苍白的笑却又是那么地温柔。眼泪不顾一切地冲到了眼眶里,没有落下。我觉得她在死的那一刻,是幸福的。我看到祭全身被血掩盖,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出,身体皮肉也在不断地崩裂。心紧张到了无法哭泣的地步,耳边还时有呻吟。

  咒灵力在体内波动,松开了菱妃的手后,我把祭抱起,眼角瞥到在一旁呆坐的影皇,火红的法袍上颜色被鲜血染得更深了。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他的样子那样无力,我的心里像是醋洒了一般更酸了。我连忙催动咒灵力,带着祭乘风迅速来到了咒灵血池。我把祭放在血池里,想以血池里的血气为他修复弥补损伤的身体。

  发现有用,一直到三个月后,祭的情况开始好转。直到稳定了下来,我才放心的离开了血池。从迷林禁地里出来,径直到了咒皇城,想了解一些事情。

  可当我进入了咒皇城里,看到每个人都皱着的眉,却只字不语,只顾着各做其事。我明白,这一切,都将笼罩在迷雾里,直到雾散的那一天。

  而后我到了影皇殿。看着影皇殿这三个字,我不禁想起了祭,想起了他温柔的母亲菱妃,还有他刚毅的父皇,就在几月前,还在这里留下了那不多的欢声和笑语。我当时在一旁只是看着,脸上略挂着些笑容。我还记得,也是那时,我曾试着轻声叫唤菱妃为母亲,叫影皇为父亲。然后我就看到祭“咯咯”地对我笑着。看着他那漆黑却布满了温柔的眼睛里,我知道它蕴含着的意思。也是从那时,祭开始称我为哥。

  我明白他眼里的温柔,我也明白他叫我哥不只是因为我让他觉得亲近。我们都明白对方。

  甩了甩头,我走进了这个本该改为祭皇之殿的地方。如今这里略显得黑了些,时不时有阴风撩过,吹得人生冷,再也没有了暖意。看着那坐在用万年梧桐木做的皇椅上的影皇,黑发已白,银色的光在略黑的殿堂里晃得人眼睛生疼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眼角的泪独自流下,我兀自在一旁轻唤着,父皇,父皇……

  三月冷风过,吹尽人断肠。白了头,伤了心,只留泪千行。

  兀自呆立良久,我便出了咒皇城,往迷林方向飞了去。

  当我到了咒灵血池旁,我呆了。原来血色的池子变得如水一般清澈。原来被我用浮水咒禁固在池面的祭不见了。只有一团火,在清澈得如水一般的池中央沉浮,好似它在呼吸一样。

  虽然看不见祭,可是我感觉得到,他就在那一团火焰里。那种亲切的感觉依然清晰。我在池旁轻唤到,祭,你还好吗?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声音,那团火轻轻的震动着,祭在那火里回应了我一下便重新在池中沉浮呼吸。

  几天过去了,我一直在旁边守护着祭。

  直到第九天,伴随着一声“咻”的悲鸣,一全身燃烧着火焰的鸟儿从那火团里冲了出来,那火团也化作了尾影尾随着冲天而起。我知道,那是祭,他化作了鸟儿。

  听着他的鸣叫,我的眼睛里的水汽,烧灼着我的眼睛。看着他火红的身影,我知道那是他的血液燃烧散发出的光。眼睛忍不住第一次流出了眼泪。

  自那以后,我们就生活在禁地迷林里。我们可以交谈,唯独我们。我可以听得到他说话,也唯有他才能看见我,感觉到我。我们是如此地亲近。

  后来,有一天祭知道母亲死了之后,便在迷林里时常悲鸣,兀自伤心流泪。我也常常去看我们的父亲影皇,回来后将父亲的情况说与他听,而他听后却更加地难过。

  而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他,自林外的人听到了他的悲鸣后,都知道林里多了一支鸟儿,因为在他的鸣叫声里有深深的悲意,外人听出后都暗自称他为咒鸟。

  被诅咒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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