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亮起红灯，他脑海里只记得她进去前惨谈而虚弱的笑。陈颐凡人背靠墙，滑落在地，修长一双腿耷拉在地上。
长廊尽头，那红色的灯没有熄灭的迹象，这已经是她进去的第三个小时。她进去多久，他就这样静止多久，更不去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走廊上传来哒哒声，急促。秦之弦出现在他面前，抬头看看亮着的等，微微叹息，拍拍老友的背。陈颐凡安静又沉默的样子简直让人心悸。
过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开口说话：“之弦，我想一定是我听错弄错搞错。刚刚医生说她身上的伤太多，流了太多血。”
秦之弦看到他眼里的光芒，眼泪一滴滴下来，滴落这急救室外的白色瓷砖。他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他掉眼泪。
“如果她真的，她真的死了，那我一定要陪着她，她最怕一个人了。”他抬头，“所以剩下的事情，你替我按计划一步一步做。”
“你在说什么，陈颐凡，你是不是疯了，你们这一家人全是疯子。为了一个破药方，到底要抵上多少人的性命才甘心。”秦之弦气极。
他眼眸一黯，“你说什么，抵上多少人？你已经查到是陈藤做的？”
“你们两个的帖子，风风火火，怎么可能不引起那只狐狸的注意，就算你假意和许岚出去旅游的照片被拍到又怎么样，他是怎么样的人，宁错一批也不放过一个。”
他二叔，给他一份他陈氏集团的见面礼物么？
“颐凡，我劝你一句，你这样会害惨许今。她才几岁，人生才开始。之于许岚，你又何必心软，你忘了那些事情么？我多说一句，你越和许今在一起顾虑就越多。”
一阵缄默。
急救室上的灯灭了。
他急急跑上去。
医生拿开口罩：“她背上的玻璃片都取出来了，都是外伤，只是也许疤痕也在所难免的。还有她腿骨折了，后期要做康复。”
她还好好在，这真是天大好消息。
“之弦，换地方。”所有理智回归，好二叔，拿捏永远七寸。
麻药的药效一点点消失，疼痛感越来越明显。昏迷状态中，她的额头不断流出汗。慢慢她从昏迷中醒过来，背后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溢出一声。一双大手拖住她的脑袋，她缓缓睁开眼睛，是他一下子变得沧桑的脸。
手抚上他的脸，好多冒出的胡渣。
开口第一句话是，“陈老师，你好不好。”
他把额头抵上她的，有些哽咽，“我很好，今今。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好不好。”
她笑：“傻瓜，我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么？你以为我呆瓜么，我知道那个角度不会伤到当时你的位置，所以我才扑你身上呀。”
“我不管，你不知道我在手术室外。”他突然停下言语，好像没有什么词语能组织处他心里的感觉。
她拍他的背说：“我答应你，以后不这样了。”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陈老师你抱抱我吧。”
他也爬上床，将小小一个她环进怀里。也许是太累，没有多久，她就枕着他的手臂渐渐梦乡。
而陈颐凡抱着她，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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