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割去 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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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手,小玉心中有底,小败败眼见妻子眉目舒展,遂笑问道,“可是放心了?左冷禅、岳不群皆是不择手段之辈,扣住你们这等有失身份的下作法子也一样做得出来。因此除开预备这些炸药,我还抽调了教里一等一的几十个兄弟跟着咱们,最主要的便是时刻护住你们娘三个。”顿了顿,他又道,“如白来得甚好。他武功虽也不算一流高手,应付练了半吊子《辟邪剑谱》便洋洋自得的岳不群可是绰绰有余。”

  小玉拍拍丈夫,“可算知道你有多瞧不上岳不群了。他心比天脯偏偏天资平平,纵使《辟邪剑谱》在手,也练得个乱七八糟,还不如我那师弟‘神魂颠倒’的正宗逍遥派功夫。”说着,视线又落在地面上那一箱箱“二踢脚”上,小玉预估了数目,问道,“拆弹专家呢?”

  小败败愣了愣,才揣摩出妻子意思,“自然有靠得住的兄弟看管,万无一失。”

  小玉听说,又担心道,“你说要带精兵,那么教里对你忠心的兄弟大多要跟着咱们,万一黑木崖这边有人贼心不死,你可有打算?”

  “我早已嘱咐姐姐、姐夫以及曲洋长老坐镇。”

  桑三娘与文大哥自不必说。

  黑木崖易守难攻,曲洋威望智谋见识尽皆不凡,又因小败败有恩于他,护教一事自然竭尽全力。他们几个只消制住教里有限几个蠢蠢欲动不自量力的野心家,总坛没有内讧,便是严密铁板一块,外人绞尽脑汁怕也无计可施。

  “对了,”他忽然说道,“收拾行李时记得给明珠带上几件合适场面上穿的衣裳。”

  小玉做出了个“交给我吧”的手势,“遵命。”

  他也笑了笑,回身自柜中拿出一把长剑,揭开包裹的软布,小心反复擦拭,剑身上几点锈迹惹得小玉好奇追问,“你虽爱剑,可也少见你如此郑重,这把旧剑可有什么不寻常的来历?”

  “我特地从库里取出,虽其貌不扬,可是太极宗师张三丰当年所用佩剑。”

  原著里确实曾经提及:任我行死后,向问天只归还此剑便与武当派迅速化干戈为玉帛,小玉记起此事的同时皱起眉头,从丈夫手里拿过宝剑,仔细端详剑身之余,心内忐忑反复回忆。

  小败败见她沉默不语,大手按在小玉肩上,把握十足的柔声劝解道,“你并没用它烤过鸡翅。”

  “小败败,”小玉长舒口气,“我可真怕亵渎大师旧物。”

  小玉带着明珠拾掇,小败败时空父子就在厅里演练东方家不外传的男体瑜伽习武必备的基础招式,母女两个瞧着父子两个身材修长匀称,大开大合,宛如行云流水,顿挫有致,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甚是赏心悦目。

  明珠一向爱美,因此眼馋央求道,“爹爹你教弟弟的功夫真好看,我也想学。”

  小玉也为优美流畅的肢体动作所吸引,也跃跃欲试道,“咱们明珠都发话,小败败你这个师傅可是推脱不得的。”

  于是“东方家第一套广播健身体”排练就此开始。

  前几个动作母女两个轻松完成,可是越到后面,她们两个的面色越发凝重,直到眼前父子两个同时做出个腿臂交缠扭曲的姿势,小玉母女都觉匪夷所思,在照做第一步肩头便先后发出两声清脆的“咔吧”,小败败时空父子听见动静,回头端详,只见母女两个四目对视,竟是无语凝噎。明珠抹抹额头薄汗,又揉揉自己酸痛的大腿,嘟囔道,“我可不敢再跟爹爹学武功了。”

  时空胳膊几乎拧成麻花,牙齿不全还偏偏话多,“姐姐你练功怕苦。”

  明珠瞪眼道,“这分明是只有你们男人才能练的功夫,娘和我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看看招式罢了。”

  时空犹似不信,歪着脑袋向他爹一个劲儿的以目光求助。

  小败败也爱逗弄一双儿女,但在此等严肃问题上绝不扯谎,便道,“你娘的功夫男女都可修炼,但爹的功夫确是针对男子体质无疑。”

  时空十分失落,“爹,我好想和姐姐一起练功。”

  明珠走来揉揉弟弟脑袋,安抚道,“爹娘全指望你继承家业,可不许挑三拣四。”

  转眼便到了启程之日,教主一家四口共坐一辆大车,小白小凤与部分行李同车,顺便看守“重要人质”左家公子,之后便是上官云等几名青年才俊以及百余位精英骑马随行。

  小玉坐在车里不忘调侃,“咱们这根本是富贵人家出游。”

  明珠挽住她爹胳膊,“爹爹是因为疼我。”

  一行人没走多远,有兄弟上前禀报:有人鬼鬼祟祟跟在车队之后。夫妻两个闻言相视一笑,小败败还没吩咐命令下去,小白忽然出现,笑着解释道,“刘正风的儿子我已擒下,跟左家少爷绑在一处,不劳姐姐姐夫费心。”

  小玉挑着帘子,“那天这孩子能进得家门,我猜便是你在捣鬼。”

  小白浅浅一笑,算是默认,“旅途漫漫,我可得给自己寻些乐子。”

  抵达华山分舵的晚上,小败败坐在窗爆笑道,“我来华山总有些人要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热情迎接’,这回如此平静,我好生寂寞。”身为“中原江湖集团”三大董事之一,小败败看似平静镇定,实际内心充满了即将与高手过招的期待和兴奋。

  他感慨声刚落,便听院内兄弟大叫,“有刺客。”

  一家人扒在窗口向外瞧去,只见十余名黑衣人已被自家兄弟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小败败向大家摆了摆手,意即“便宜行事”。

  上官云领命,此时迈出一步“脱颖而出”,拔出腰间佩剑,“这几日正过得寡淡,可巧有人送上门来让咱们消遣。”言毕,他自己率先杀了过去。其余兄弟在榜样的表率作用下纷纷“抄,上”,一场轰轰烈烈的群殴就此上演,明珠窝在他爹怀里,指了指其中一个左躲右挡身法轻盈之人,“林平之。”

  其实单看招式小败败与小玉也早已发现来人是谁,但明珠也能猜中,倒令夫妻两个来了兴致,便问她从何知晓。

  明珠抿嘴笑了笑,“身段啊。蒙脸蒙眼,可从没听说过还有蒙身段的。”

  孩子他爹在女儿额头轻弹一下,佯怒道,“光注意些有的没的。”

  明珠显得十分委屈,“林平之又不像爹爹,他除了外表哪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奉承委实高明,小败败笑逐颜开,却还故意逗她道,“他其实与爹爹修炼的是同一套功法。”

  “我可不是乱说。”明珠开始现场解说,“爹爹,你看,这招他不该用,迅捷有余,但对手若是反手一脚……我说怎么着,吃亏了吧。”之后以幸灾乐祸的语气逐一点评林平之一招一式,纵然有些不尽妥当,但也让她爹这个各路功夫招式如数家珍的武林万事通也颇为惊讶。

  女儿宛如王语嫣再世,小玉不由惊喜问道,“丫头,家里书房里的书你是都仔细瞧过了?”

  “我总躺着,没事可做便找些书看打发时间。”说到此处,明珠小脸一红,“爹偷藏在卧室格子里的那几本我也都瞧过了……”

  这回轮到小败败小玉面面相觑——那里是夫妻两个有色画册小说的专门存放地点。

  纵然夫妻两个有千言万语要讲,总还是解决正经事要紧——林平之剑法固然厉害,但双手难敌群拍,何况他目前双目全盲。

  小败败做了个手势,兄弟们心领神会一起退后,院子里兵刃之声暂歇,林平之双目紧闭,持剑凭空挥了几下,凝神静气仔细探查,连同伴的暗号也一并偃旗息鼓,他无所适从之际,剑尖向前一挺,“怕了?”随即便是一声冷笑,“魔教之人原来也只敢做个缩头乌龟。”

  林平之面色憔悴,声音嘶哑,哪里像是准爸爸该有的幸福状态?

  明珠靠在她爹胸前,小声问道,“爹的功夫要是没练好,便是这幅模样?”

  眼盲之人听觉极度灵敏,向着明珠说话的方向,林平之一剑刺来,小败败抱着明珠,小玉拎起时空,稍向一边一让,林平之这石破天惊的一剑直接戳在墙面,他本人也为的反作用力震得长剑脱手,踉踉跄跄退后好几步才又勉强站住,随后便被杀气腾腾的小凤以剑刃抵住喉结。

  教主出行,家属娘家人已片刻不离早成惯例,兄弟们对小凤、小白忽然现身谁也不觉得意外。

  小白眼见其余弟兄干脆利落的点了几位“不速之客”的哑,再瞧见林平之为人所制狼狈不堪的模样,便道,“林少侠,你媳妇肚子还大着呢,好歹积点德。”

  林平之不答,当然也是没法回答:只消喉咙一颤,怕是立即惹上血光之灾。

  小白道,“也对。我猜左冷禅要不是扣住你媳妇要挟你,你也不肯主动上门自找没趣。”

  小败败从小玉手里接过时空,放两个孩子下地,一手按住一个小的肩膀,“别让人家白跑一趟,把左冷禅儿子还给他。”

  日月神教、逍遥派、古墓派恐怕是金老爷子小说中脑回路最奇特的一群人:不按理出牌乃是常态。

  眼见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连同林平之脸上都露出几分讶异,小白又笑道,“可惜乐子还没瞧够。不过总归也是减去个累赘。”说着身形一闪,片刻之后又落在小败败一家子身爆手上一松,左公子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五体投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教主挥了挥手,吩咐道,“送客。”

  于是这帮人就被力气过人的几位兄弟拖了一小段路,最后隔着院墙直接丢了出去,几声闷响极大的提升了兄弟们的情绪,教主见状特批两坛好酒——点到为止而已,不想大家贪杯误事,弟兄们欢喜着先后离去。

  小玉关好窗子,回头就见丈夫倒在,正唉声叹气。

  明珠伸手揉揉她爹脑门,“娘,爹看着好生失望,咱们要劝劝他么?”

  小败败满眼柔情,揪了下女儿鼻尖。

  明珠便道,“爹爹还以为左冷禅能亲来?虽说他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好歹也能给你练练针法呀。”

  小玉道,“林平之乃是货真价实‘送死队’队长,人家专为挑事来的,你爹爹若是收拾了他们,左冷禅才好向大和尚老道士两个哭爽然后拉点救兵。”她摸摸时空脑袋,又道,“他可不像你爹爹一般把孩子当心肝。”

  明珠听说,直接钻进她爹怀里,小败败轻拍女儿后背,故作严肃道,“好了,先说说你偷看了哪些书吧。”

  明珠立即萎靡不振,求救的眼光一打打接连不断的投向小玉。

  小玉也板起脸道,“坦白从宽。”

  时空瞧瞧爹娘脸色,也见风使舵告密道,“我亲眼见过姐姐从爹娘卧房里拿了几本书出来,直奔凤哥哥那里。”

  明珠气得快要跺脚,怒向时空道,“你跟水家姑娘背后拉拉扯扯那档子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

  明珠威胁立竿见影,时空当即噤声,小败败则又揪了下女儿辫子,平静说道,“现下你的事才紧要。”

  明珠立马泄气,只得哭丧起脸,“我哪敢问爹和娘?”

  小玉很是理解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这种“新鲜事”往往最爱与情投意合的小相好分享。不过她却不乐观的猜测以小凤的蹩脚生理学水平会不会误己爱妻。

  “堵不如疏。”小玉从丈夫手里“解救”出女儿,柔声道,“娘教你。”在明珠的惊讶表情下,又不紧不慢道,“情好日密,光说话便觉不足够,总想着能更亲近一步:牵手搂腰摸~胸亲脸之类的,这些你与你爹也做得,虽说别人家姑娘一般不跟爹爹这般亲近……”

  明珠红着小脸插嘴道,“那种……跟我和爹爹这种好是不一样的。”

  此话一出,小败败微有不快,独自坐在运气,而小玉含笑继续讲道,“小情人两个情到深处,便要……”说着,又故意卖个关子,“我初见你爹便迷上他,然后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小败败使出绝顶轻功,闪到小玉身爆问道,“真的?”

  小玉见他果然上钩,便道,“唯有情意一事,我是绝不肯有半点委屈的。”随即又向明珠、时空道,“你们两个知道如何有‘夫妻之实’?”

  明珠兴趣极脯指指时空,“弟弟的……我见过!所以我知道!可是他还小,那个也小,跟书上画得也不一样,而……爹……”明珠小脸犹如火烧一般,吞吞吐吐,“爹……”

  时空确实纯洁,他还听不大明白,而小玉神秘兮兮的眯了眯眼。

  小败败见状大惊失色,小玉一个饿虎扑食,稳稳当当挂在丈夫身上。

  “我看过爹爹的书。”明珠道,“爹爹不用不好意思。小凤哥哥也说爹娘感情好,才……”

  小败败长出口气,还以为自己太不“检点”导致被女儿撞见全“果”景象。

  小玉也笑道,“感情好可是包括性情、身体都合得来。你们饿不?我去厨房弄些吃食,饱暖才能论淫~欲嘛。”

  小败败摸摸肚子,“这才是正经事。”

  小玉穿过厢房,小院,来到厨房,却在门口撞见几乎化身望妻石的小凤。

  他深深拜了下去,“夫人。”

  小玉笑道,“我猜罪魁祸首就是你。我甚至都能猜到,我家拿娘有什么不懂的便找你‘求教’,你羞得满脸通红连说再比划都没讲个明白……于是只好把自己身体都奉献出来。”

  说起来,小败败与小玉都明白明珠对成年男性身体的了解几乎全来源于小凤,却也没有不快:以小败败神奇的思维来看,女儿能糊弄到男人主动“投怀送抱”,此等天资将来没准可以多娶几位“驸马”,正合小败败“老子就是土皇上,我闺女就是富贵公主命”的心意,又怎么可能如一般人那般认作是女儿吃亏?

  小玉则是纯粹的现代观念:看看白肉能算啥大事?于是与丈夫“殊途同归”,最终看法完全一致。

  小凤虽然脸颊通红,还坚定道,“夫人放心,我若是不真心对明珠好,甘愿五雷轰顶,万劫……”

  小玉叹道,“毒誓便算了。你门墓派一个个的全是情痴,我再傻却也明白:哪里是你对不住我女儿,分明是你明珠妹妹好学不倦。”明珠只要一句甜甜的撒娇:“凤哥哥给我看看”,哪怕天皇老子都挡不住小凤宽~衣~解~带甘做人体的决心。

  “夫人严重了,”他急忙道,“我是甘愿的。”随即又抬头目光灼灼,“我从没拿明珠当妹妹。”

  一句话惹得小玉凤心大悦,便摆摆手道,“她爹和我哪会有半点责备明珠和你的意思,你们两个都心甘情愿,做长辈的只愿你们能过得好。”

  “夫人您,”小凤动容,认真道,“我早就该称呼您为母亲。”

  小玉一时说不出来,她忽然想起:她也只比小凤大八岁,原来自己已经颜未老心先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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