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生命攸关的时刻,魏大牛竟然从天而将,心里又惊又喜,但大敌当前也容不得她多想,纵身一跃便掠入阵中。
立时形势立转。祁彪在魏大牛和郑玉蝉的夹攻下,节节败退下去,眼看就快将他逼入死角,忽然有人声远远传来。魏大牛瞟了一眼,见是追兵已到,忙小声告诫说:“小姐,别追了,咱们快走!”
就在郑玉蝉一愣之间,祁彪已点足尖腾空而起,乘机溜走了。她跺下脚,只得随魏大牛折身而去。
“大牛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家人还好吧?”跑了一会,郑玉蝉才突然想起问家里的事。
“小姐,一言难尽,你不必回家去了。”魏大牛匆匆说道。
“什么?我不必回家?”郑玉蝉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魏大牛见这事不能隐瞒,便把郑家被抄,三侨入狱之事简单说了。郑玉蝉一听,便大哭起来,“爹爹呀,都是女儿不孝,害了你!你等着,我回来救你!”
“小姐快走吧,追兵就快来了!”魏大牛望望身后,催促她说。
郑玉蝉沉浸在悲愤之中,眼神一片迷茫,“往哪走啊?”
“一直向北,投闯王军去!”魏大牛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说得斩钉截铁。
“不,大牛哥,咱们回家去好吗?”郑玉蝉听了,立即摇起头来。闯王李自成也是反朝庭的人,怎么能去投靠他?再说爹爹还在大牢里,做女儿的能不管不问吗?
“小姐,别拿鸡蛋碰石头了,回去也没用的,”魏大牛坚决地摇着头,“再说我也在官军抓捕之列,怎敢随便现身?”
郑玉蝉一听,芳心大惊,“那你还不快跑?”
“小姐,找到你是我的幸运,我要与你一起走!”魏大牛瞧着她,似乎在等她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郑玉蝉心里一热,似觉无限温暖,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大牛哥,你先走吧,等我把家里的事了了,就来找你。”
魏大牛本以为小姐听了家里的变故,会跟他一起走,从此过上幸福的二人生活,没曾想她竟是撞南墙不回头,非要一条道走到北,也顾不得尊严二字,说声得罪了,拦腰抱起小姐就走。
“大牛哥,快放开!”郑玉蝉心里虽时时有他的一些影子,可还从来没想到过他敢这样待她,于是没做任何防范,否则他也不会这样轻易就得手。
“小姐,我是为你好!”魏大牛极力辩解。郑玉蝉极力挣扎不开,便伸手点了他的几处**位,这才脱身下来。
“小姐,你跟谁学的?”魏大牛也没想到,自己调教的人几天不见,武功便增长数倍,与自己相差无二了。
魏大牛一句话,让郑玉蝉忽然想起了慧明师傅的处境,立刻伸手解了魏大牛的穴位,深情地说:“大牛哥,我找师傅去了,你快走吧,多保重啊!”然后纵身向东奔去。
由于树林遮掩,郑玉蝉看不到谷口,只是望了一下大概方向便飞奔过去,跑了一会,突然眼前现一壁山崖,阻断了去路,攀树上一瞧,方知是峡谷中段,连忙折身往前跑,跑着跑着却忽然停下步子。
原来她发现树林里出现了异样情况。
一片杂草丛中,蜇伏着两个青衣汉子。这让她马上联想起清晨看到的事来,显然师傅藏身之地已被人发现了,而这两个人有可能就是那什么联防团的人。她一跃而起,想乘人不备,点了他们的穴位。可刚一跃起又发现了几个官兵装束的人也潜伏在不远处。她不敢轻易妄动了,可能还有其他人隐藏在四周,显然他们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实施偷袭。
如何通知师傅呢?大声喊叫不但会给自己招来危险,也可能间接告诉敌人。越等就越危险,西土七杰转眼将至,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一个人都令她难招架,不用说是七人一起来,而师傅又受伤在身,如何是好?她飞快地动着脑子,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划过。
郑玉蝉随手拣了根树枝,走了出来,放开喉咙大声唱起一首山歌:“太阳出来罗喂,喜洋洋罗喂,扛起扁担上山岗……”
“疯丫头,快住口!”忽然,五条人影从不同方向箭一般向她奔来。郑玉蝉抄起树枝,背靠一棵大树站定,两眼扫视着来人。
“这不是那哑女吗?”一个兵士认出郑玉蝉,大声叫了起来。郑玉蝉再无退路,只得破釜沉舟,同这五人打斗起来。若是没这大树,对方从四面攻来,她虽有不错的武功,但毕竟缺少四面应敌的经验,还真难应付。现在只是三面应敌,所以她放心不少。
不一会,一个青衣汉子欺她年少,挥掌硬逼上来,郑玉蝉伸腕一抖,树枝尖击中汉子肘部,那汉子大叫一声,几乎是滚了回去。要知,此时郑玉蝉已学神功,虽是初成却也威力不小,足以应付二三流高手。刚才她那一点,早已运功在手,那一条树枝自然也便成了一根百十斤重的铁棍,击在人身上,岂有不伤之理?
另外四人见了,料想遇上强敌,这才减慢了攻势。
郑玉蝉见自己一击而中,心中大喜,干脆丢了树枝。那四人不知是计,还以为小姑娘伤人后害怕了,便趁机涌了上来。眼看就要接近她了,忽然一阵压力逼来,其中一人识得厉害猛地跳开,其他三人都轻重不一的受了伤,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郑玉蝉这才真正明白,自己所学神功的厉害。起先与祁彪那场打斗很难取胜,一则是对方武功不弱,在江湖上已有些名气,二则是他抽出了背上的宝刀,有利器在手。而这几个家伙显然还不入流,算不上什么高手。她胆子一壮,即刻向师傅藏身地跑去。
“呜”一声长啸突地在不远处响起,引来山谷一连串的回音。郑玉蝉心神一颤,像是晚上做了噩梦一般。地上那几个人则不断地翻来滚去,其状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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