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长惊疑未定,飞机已经在盘旋了一个圈,降落在一个晒谷场上,张信长几乎是被岑爱铃和尹雪萍每人拉一条手臂拉出机舱的。
盘王寨建在半山腰的一个山谷之中,一条细砂铺成的公路从山脚盘旋而上。
张信长他们沿着一条泥土小路,穿过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来到盘王寨门楼前,
盘王寨的门楼是村子里唯一的青砖建筑,但已经破旧不堪,外墙上批灰已经脱落,屋顶破败,一丛丛杂草骑长在墙头之上。
门楼下有一排石凳,一两个村中闲汉正在那里指指点点,张信长他们走近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走出来,用一种土话咕噜地乱叫!
张信长只好走近前去,手舞脚乱一番,回头对众人说:“他说,我们要找的人在那边!”说着指了指村子背后的方向。
岑爱铃白了白眼,疑惑地问道:“你听得懂他说什么吗,你不是说他们的话很难懂,外面的人基本都没有人懂的吗?”
张信长耸耸肩,道:“很难懂不等于不能懂,恰恰我就是万中无一的能懂的那个!”
岑爱铃哼了声,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一句土话而已!”
张信长带头,绕过门楼,走到那条细砂公路上,沿着这条细砂公路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到了。
这里本来是一个天然的温泉,也不知道是谁投资兴建了几个池子,盖了几栋用毛竹做骨架,茅草做顶的高脚竹楼,就当作旅游胜地!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坐在那儿收钱了!
看到这几栋高脚竹楼,尹雪萍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找她的父亲了!
岑爱铃拉了拉张信长的手臂,嘟着嘴巴嗔道:“你骗我!你昨天说这盘王寨如何如何的神秘,可现在呢,你看,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嘛!而且还有旅游的地方!”
张信长唯有苦笑,说道:“能旅游的地方就没有神秘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温泉也算旅游区?你也看到了,那个村子又不在旅游区内,也算是很神秘的!”
“很普通的一个村子嘛,我一点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神秘之处!”
岑爱铃在失望之余又略有兴奋,“如果这盘王寨没有什么神秘之处的话,那么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火龙和凤凰就不是盘王寨为祭祀而舞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张信长马止压低了声音道:“我说大小姐,以后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说起,我就当从来没有进过那片森林,好不好!”
岑爱铃圆眼一瞪,怒道:“为什么?难道你想占了我的便宜,却不想负责任!”
张信长想,不就摸了一下屁股吗,能有什么责任,大不了给你摸回去!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张信长只好道:“我左想右想,为什么明明张屋城是真实存在的,可为什么今天下午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为什么?”
“很显然,那里已经被列为国家机密,为了不让人们怀疑,所以用了什么手段,把那一块地方瞬间隐藏起来!”
“而且,也只有国家的科技和力量才能使那个地方上空的迷雾迅清除干净!”
“即使这样,那又如何?”岑爱铃狡黠的眼睛眨了几下。
“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到处乱说,泄露国家机密的话,只怕为了保密的需要,你我都有可能被喀嚓!杀人灭口!”张信长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
岑爱铃凑近张信长跟前,小声说道:“要喀嚓也只能喀嚓你,要知道我是一名科学家,现役军官,你呢,只是一个小混混,社会上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岑爱铃还有一件没有说,那就是她家背景深厚,家里有很多人都做高官,不用张信长为她操心。
而张信长自己呢,他只是一个农民阶层,在任何时代都是被牺牲的第一选择对象。张信长脸上瞬间布满黑线,岑爱铃说正了他的死穴,让他很不自在!
“不过!”岑爱铃又说道:“杀人灭口倒不至于,终身监视最有可能,如果你不想失去自由的话,也许我有办法救你!”
“休想!”
本来想提醒她,她不心领,反而反过来威胁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山里渐渐起了烟雾,山村里飘来一阵阵饭香,盘王寨的寨民已经开始吃?饭了!
住进招待所的竹楼,张信长把东西?下,坐了一阵就觉得无聊坐不住了,于是走了出来,在招待所门前,他碰到了尹雪萍。
看到尹雪萍似乎也有些惆怅,张信长打了个招呼,问道:“怎么样,你爸爸没事吧!”
“没事!”
“那你干嘛不多陪陪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之后,我忽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很陌生的人一样,我坐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好,所以我就借口出来了!”
“这很正常,两代人很久没有交流的话,难免会有代沟,慢慢来吧!”张信长安慰道,“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村子里讨点饭吃?”
“这招待所里就有饭堂,你干嘛非要去人家家里讨饭吃!”尹雪萍问道。
“今天应该是盘王寨的祖宗诞,是这个村子的节日,我想感受一下这里的节日气氛,来吧,这里的人们很好客的!”张信长只是想带她出去逛逛,让她散散心!
张信长正要拉尹雪萍的手,却听到岑爱铃在楼上的叫道:“张信长!你要去哪?”
张信长低声对尹雪萍道:“不要管她,我们快走!”
尹雪萍却摇了摇头,回头对岑爱铃大声道:“我们要去讨饭吃,你要不要一起去?”
岑爱铃已经蹬蹬蹬地跑了下来,边跑边叫道:“讨饭吃,这倒是有趣,我也要去!”
看到这两个女人手挽手叽叽喳喳的亲密样子,张信长摇摇头,带着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去要饭,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走在细砂公路倒没有什么,但进入村子后路就难走了,用石板铺成的村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而且黑乎乎一片。
张信长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看到一户人家里正亮着灯光,于是指着这家人的门口,说道:“就这一家吧,你们两位美女,谁上前勾通一下?”
张信长顿时遭到两位美女的白眼,只好自己走上前去,刚走到这家人门口,一位约十多岁的穿着黑色裙装,头带银饰的少女走出门来,在朦胧的灯光之下,少女身上的银饰闪闪亮,衬得她那圆润的脸膀,显得非常端庄美丽。
少女看到张信长走过来,回头就往屋里叫道:“阿爸!有客人来了!”
少女喊的是她当地的土话,张信长是听得懂的,这到省去了张信长的解释,虽然张信长说是讨饭吃,但总不能真像叫化佬一样倚在人家门口,不给饭吃就不走吧!
门内走出一位也是穿着黑色服装,头扎黑头布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连声把张信长他们往里面请!
张信长心道:“得了,今晚的?饭有着落了,只要咱们赖着不走,他总得管饭吧!”
张信长走进屋去,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除了中年人和少女之外,还有一位妇女和一个**岁大的男孩,一家人正在坐在饭桌前做着糍耙!
岑爱铃一看,立刻来了兴趣,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下,也学着样子做起来糍耙!
其实做糍耙是非常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是将和好的糯米粉分开一小块一小块,再把这小块捏成圆圆的饼状就行了,当然最好在中间钻一个小孔!
在那个小男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的注视下,岑爱铃做得津津有味,张信长则与那位男主人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天。
尹雪萍就跟那个少女用普通话说着话,不一会儿,女主人端来了一盘刚炸好的糍耙出来。
三人早已饿了,闻到香喷喷的糯米糍耙早就流出了口水,当下也不客气,各人连忙抢了一个,往嘴里一咬,外脆里嫩的,又香又甜,真是好吃极了!
张信长一下吃了三个就停了手,但岑爱铃却还一手一个,吃个不停,引得小男孩呵呵地直笑!
接着女主人又端出一盘五色的米糕,以及放了艾草的蒸饼…
最后,又煮了一盆甜洒,这甜洒是张信长的最爱,于是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岑爱铃和尹雪萍也已经吃饱了,桌上的糯米糍耙也做好了!
岑爱铃就问道:“刚才你跟这家男主人都说了些什么!”
张信长有点讨厌她的八卦,于是说道:“他不停止地问我,哪个是我的媳妇儿!”
岑爱铃呸了一声,却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张信长摇摇头道:“我说两个都是,可他老是不信….”
岑爱铃正要伸出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沉闷而浑厚的擂鼓声,岑爱铃正在惊疑之间,小男孩已欢呼一声,抢先跑出门外去了!
面对岑爱铃和尹雪萍疑惑的目光,张信长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下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盛装少女自告奋勇要带他们出去,于是张信长起身多谢主人一家的热情招待,跟着盛装少女出去了。
村子里陆续有人从房子里出来,顺着三三两两的人流穿过村子的门楼,就看到门楼下面的一块大田里已经燃起了一大堆篝火,篝火旁边人影重重,穿梭不停!
岑爱铃兴奋地抓住张信长的手臂,问道:“是不是又要舞龙!”
“不是!”张信长答道,“舞龙是昨天晚上,今天晚上好像是抬大神!”
“抬大神?什么抬大神?”岑爱铃不解!
“我也是听说,听说他们今晚要把他们历代祖宗的塑像抬出来,巡游一番!”
“啊!”尹雪萍惊叫一声。
张信长笑道:“别怕,只是塑像而已!”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田里面,秋天田里的谷子已经收割了,地上很平很干燥,正适合举行这种祭祀活动。
只见三个头戴牛头面具,身穿黑色长袍的人随着浑厚的鼓声夸张地舞动着…火光闪动在他们的牛头面具上,显得非常诡秘!
尹雪萍虽然有点害怕,但好奇驱使却非要挤到最前面去看,一只手紧紧抓住张信长的手臂,岑爱铃也不甘心示弱,狠狠地抓住张信长的另外一只手,张信长被两人挟得紧紧的。
浑厚在鼓声忽然一转,变得急骤起来,接着一阵阵怪叫声传来,远处一队鬼神逶迤而来
两个女人的手暗暗在张信长的手臂上加大了力度,直痛得张信长咬牙切齿!
很快那队鬼神就来到了眼前,只见每个鬼神都由四个精壮汉子抬着,被抬得高高在上的凶神恶煞一般的鬼神竟然摇摇晃晃,个个生灵活现,,挤眉弄眼,栩栩如生!
鬼神被抬着从三人面前慢慢走过,忽然,一个凶神恶煞的鬼神斜斜地把它那丑恶的脸伸过来,凑到张信长面前!同时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恐怖的桀桀桀的尖叫声…
这种声音张信长非常熟悉,尹雪萍也非常熟悉…
尹雪萍和岑爱铃同时被吓得尖叫起来,同时扑向张信长怀里。
那个凶神恶煞的鬼神却撕开他脸上的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