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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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板路沿着山势蟠蜒向下,茂密的林梢挡住了光线,树林显得非常阴暗,路边依稀可以看出耕地的轮廓,树木长在荒废了的耕地上,长得特别高大茂盛。

  尹雪萍见张信长跟在后面,就放慢脚步等张信长赶上,悄声对张信长说道:“这条路我走过好多次,很安全!到了前面有个村子时就要注意了,那里才危险!”

  张信长心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怕死鬼吗?好像我跟在后面是想让你们打先锋做炮灰似的。”

  但是他总是走在后面,却也好像有这个嫌疑,也难怪尹雪萍以女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好在麦伟奇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如果让他想到这一层,恐怕早就嚷嚷开了。

  看见麦伟奇正在兴高采烈的赶着那只糜鹿,张信长喑自松了口气!急忙解释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不是因为害怕才走在后面的,我是在一边走一边注意一下旁边的植物,看看有什么现!”

  尹雪萍见张信长着急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尹雪萍一笑的时候,眼睛眯起就像一轮弯月,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许是张信长看得顺眼了或者是尹雪萍这两天吃得好又被哄得开心,所以尹雪萍现在在张信长眼里显得很美!

  张信长贪婪地望着那两轮月牙儿,直到这两轮农历初几的月牙儿变成十五的圆月亮。

  尹雪萍嗔道:“你这人看什么看,有这样看人家的吗?”

  张信长非常尴尬地笑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心里却道:“这个女人非常历害,整一个白毛女的样子了都能迷惑人,莫非在这深山修炼了十年,有了道行?”

  尹雪萍见张信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虽暗自欢喜,但却哼了一声,问道:“那你现了什么没有?”

  张信长道:“暂时还不确定!”接着又道:“我们家乡把我们遇到的这种现象叫做倒路鬼,当然这是迷信的说法!”接着又把“倒路鬼”的故事说了一遍给尹雪萍听。

  尹雪萍听了之后,低头想了一阵,道:“倒路鬼这种说法当然不可信的,这显然是人们对自然界缺乏科学认识而产生的迷信,我倒是觉得那棵让你村里的青年在树底下转了一夜的树最可疑!”

  “果然一针见血!美女就是美女!”张信长向尹雪萍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尹雪萍白一张信长一眼,道:“人家跟你说正经话,你这人老是岔开话题,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那些奉承的话。”

  张信长心道:“不喜欢?看你喜滋滋的模样,不知多受用!”口中却道:“没有!没有!我这是一时口快,有感而,绝对不是有意奉承!”

  见尹雪萍没有理他,张信长嘿嘿干笑了几下,继续道:“其实,这种树在我们那里是有来头的。”张信长道停顿了一下,见尹雪萍瞪着他也就不敢再卖关子,继续往下说道:“我们老家叫这种树叫‘庙仔公公树’,我们那里人多地少,山上所有的树木早就被砍伐干净,单单剩下这种树,这种树一般都是孤树,没有见过成片的,而且年代都很久远,有这种树的地方都会在树底下盖了座庙供奉。”

  “我们村一共有三棵这种树,都是自古就有人在树下盖了庙的,我有个亲叔叔,在六几年破四旧的年代是当时的生产队长,而那几棵树也是属于破四旧的范围。由于没有人敢去砍这几棵树,于是就亲自上阵,没想到刚砍了几枝枝条就手脚麻,用不了力,抬回家里,第二天就中风了,从起就直不起腰来,弯腿驼背过了一辈子。那时我那叔叔才三十岁。”

  “大约在七几年,村里的一个小孩在放牛的时候,把牛栓在一棵‘庙仔公公树’下,激怒了‘庙仔公公树’,过了几天这个小孩的嘴就歪了,怎么治也治不好,这个小孩现在还活着,每次我从城里回家都可以看到他,按村里的规矩我还应该叫他一声二哥。”

  “在我们家乡,这种‘庙仔公公树’被敬若神灵,得罪它的人重则全身中风,轻则跛脚歪嘴,记得我小时候不懂事,在‘庙仔公公树’底下撒了一泡尿,我父母知道后,紧张得不得了,当晚就杀了一只鸡到‘庙仔公公树’底下拜祭,我才没事,村里的人都说我命大,在‘庙仔公公树’底下撒尿的时候被村里的一位老人看见了,连忙告诉我的父母,使得我的父母才来得及向‘庙仔公公树’拜祭,请求神灵的原谅,要不然我也许就变得像那位二哥一样,是个歪嘴的小子了。”

  尹雪萍古怪地笑了笑,仔细地将张信长的脸端详了一下。

  张信长受宠若惊,连忙捂着下巴,摆了个自以为酷的造型,道:“怎么样?附合你的标准吗?”

  尹雪萍嘻的一声笑道:“我只是看看你的嘴有没有歪而已,随便撒尿的小子!”

  张信长一下蔫了,心道:“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我对你恭恭敬敬,没想到你却专揭我伤疤!”

  尹雪萍见自己占了张信长的上风,也就见好就收,道:“这么看来,这几棵树的确非常可疑,这种树应该可以分沁一种毒素,使碰它的人产生中风,你那个二哥歪了嘴也应该属于局部中风的病症,至于你,随便撒尿的小子,不是因为你父母及时拜祭,也绝对不是因为神仙的原谅,而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碰到那棵树,所以才没有嘴歪!”

  张信长无语。

  尹雪萍又道:“在古代,人们开荒的时候,砍到这种树,由于这种树能使人莫名其妙的中风,人们不明就里,于是将其归于神鬼一类,建庙以拜祭,这样这几棵树就得以保存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所说的这几棵树,跟困住我们的树林里的树是不是同一种树,你有解决它们的办法吗?”尹雪萍总结道。

  “对!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办法对付它们!”麦伟奇也揍了过来接口道。这个家伙在张信长与尹雪萍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在一旁偷听了。

  张信长看了一眼尹雪萍,心道:“这个女人太过恐怖,才一下子就把我的领导权给抢走了,看来有些事情要保留一下!”

  “这种树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叫它‘倒路鬼树’吧!”张信长道。

  见麦伟奇不信的样子,张信长继续道:“不错,我是学林学专业的,要是在十年前,这山上所有的植物我都基本能够叫出一个名字出来,但那是十年前,这十年来,我都在大城市里种绿化树,我虽然认识上千种园林用植物,但这些植物跟山上野生的植物差天地远,现在早忘记得七七八八了,而且这种‘倒路鬼树’我一直搞不懂是什么树。”

  “这种树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新抽的枝芽是红色的,非常妖艳,我们在进入那个峡谷之前我好像看见过,但不敢肯定,等一下仔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那种树了!”

  “切,那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用什么办法克制住它。”麦伟奇道。

  “你懂什么!”张信长叫停了麦伟奇,转而向尹雪萍道:“其实自然界是非常奇妙的,它总能够自动调节到一种平衡的状态。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自然界相生相克的说法?”

  “我听说过,比如说,有毒蛇出没的地方一般都会有解蛇毒的草药在生长!”尹雪萍道。接着又恍然大悟地叫道:“你是不是说,有这种‘倒路鬼树’生长的地方都会有另一种能克制它的植物在生长?”

  “聪明!真是聪明!”张信长赞道。

  这次,尹雪萍却非常受用,没有怪张信长奉承她。

  麦伟奇又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是空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尹雪萍却笑道:“奇哥,你别急,我想长工已经胸有成竹了,是吧,长工。”

  张信长心里一阵不忿,心道:“奇哥,奇哥叫得这么动听,叫我却叫长工。”

  和张信长暗暗气忿不同,麦伟奇却喜滋滋地向张信长眨了眨眼睛,一边说:“对!对!对!阿萍说提对,是吧,长…工!”

  张信长道:“的确,我是有了些头绪,但不确定,再说这种方法行不行得通,我心里也没底,毕竟谁都没有试过。”

  说话间,石板路转过一个山拗,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片灌木林边,远远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残檐断臂,显然就是另外一个荒废的村子了,村子笼罩在淡淡的迷雾里面,远远看去,依然可以看到残檐断臂上之上,覆盖的是一层红艳艳的枝叶。

  张信长停下,仔细观察了一遍,说道:“不错,就是这种‘倒路鬼树’,五月正是这种树抽新芽的时候。你看树林的上层枝叶,红得有点不正常!

  “四周我都去过,都是这种树木,只有我们现在中间这块地方不是。”尹雪萍道。

  “按道理说,在原始森林里,不可能出现这么一大片似乎纯林一般的树林的,一定有古怪!”张信长道。

  “也许是这两个村子里的人,现这种树的神奇作用,就把它们种在村子外面,以保护村子,结果不受控制,反而被这些树木害了。”麦伟奇道。

  “也有这个可能,有时候刻意打破一种生态平衡,是要付出代价的!”张信长道。

  “那我们怎么办呢?”尹雪萍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这种‘倒路鬼树’是什么植物,但根据植物分类学的原理,我想应该将它归类于漆树科里去,因为它的外形特征跟漆树很接近。”张信长道。

  “你说的漆树是不是就是古代用来制造油漆的那种树木?”尹雪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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