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现在情况已迫在眉睫,请将军大人邀尚书大人一同商议此事!”一群将士请命道。
“尚书大人这几日重病在身,不方便与诸位见面。”白梓昕淡淡开口,心里却比谁都着急。侯爷重伤,断箭有毒,军医也一时没辙。子昔被俘,下落不明。以前,她只需吃,只要听子昔安排便罢,可,如今没了子昔为自己打理安排这些事儿,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西北粮仓本无多少人知晓,如今竟被枭罹军一举歼灭,烧毁粮仓,这可是将士们几个月的伙食啊!这营内,必定有枭罹国的探子,请将军下令,大力清查!”李成单膝跪下请命。
“请将军下令,大力清查!”其余将士全跪下请命。
白梓昕一甩手,迟迟没有下令,声音如寒冬的降临:“你们这一个个是要造反吗?”仍记得安靖晨的话:“不是本侯不想救魏子昔,这次魏子昔被劫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了,想劫就劫了!”
“你说的倒容易,婀瑶边塞守卫森严,除非是轻功了得之人,否则常人绝不可能入内,但,就算是轻功了得之人,也难经过一些暗关,这些暗关可谓是天罗地网,进去之后无一人活着出来”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一遍,李副将已经说过一遍了!”
“可,再好的东西也有美中不足,这些暗关的不足之处则是,只要在布置线上轻轻拉动一根弦,整个暗关就如同虚设。”
“侯爷是意思是,他们拉动了布置线里的弦,才得以进来。”
“这是其一,但你别忘了,布置线可在营内。再说,这暗关的美中不足,极为机密,其实,这营内设有暗关,也无多少人知晓,只有入营多年或四品官员才知晓。”
“可这些人一向守口如瓶,如果这样说难道,有探子?”
“你脑子总算开窍了,这探子想利用这次你俩前来,将你们除掉,魏子昔失踪后,他必定同志枭罹国攻击咱们的弱点,等大家发现军营有枭罹国探子时,他便将这探子之名推给已失踪的魏子昔,而平时你又和魏子昔关系最要好,所以你,也注定逃不过此劫。”
“内个难不成我和子昔杀了他全家,这会儿找我们报仇来了?”
“呵呵,你们本就为婀瑶立下过不少大功,特别是魏子昔,三日之内便让多年各国都攻不下的南悸向婀瑶俯首称臣,自然成了默王的心腹大患,才想要除掉你们吧!”
“南悸魏子昔只不过是发现那百年百年的老石门上有一水珠,滴水石穿听过没?那水滴啊滴啊,就把石头滴出了一个洞,她只要一下令,命那三千精兵将那洞再凿大一点儿,便可灭了南悸,那丫的也是这样抓住了南悸老头儿的把柄,让他俯首称臣的,不是我说,其实你们也可以像她那样的,只是你们缺少了善于发现的眼睛!”
“原来如此,不过,他为何不灭了南悸?”
“她从不稀罕打仗,也不爱打仗,少打一次仗可以少死好多人的。”
“但南悸终要灭的,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这天下还容了四虎呢?”
“知道,好歹能帮他们多讨回几天命!”
“现在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出魏子昔失踪的消息,默王现在也不会杀她,毕竟她也算是个人才,杀了可惜,不过,她若投了降,这探子之名,可是稳稳的戴在她头上了!白梓盺,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以缉拿探子为名搜营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忆完毕
“报!枭罹军队有意挑衅我国边塞,且直逼南城!”探子身上已中数箭,还是留着最后一口气将情报说完才倒下。
白梓昕倒吸一口冷气,握紧了手中的剑,“竟然公然挑衅,看来是做足了准备了,现在情况危急,先去抵御枭罹军队,其他的事以后再议!”
白梓昕先踏出营帐,其余的将士也陆续踏出营帐,李成站定,看着白梓昕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枭罹国云绛宫。
魏子昔一身白绸单衣,长发披散,笼在绸被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哎呀,别跳了!!!”不满的低吼一声,窗外树枝上的积雪坠落。左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凶右吉,她现在身陷枭罹国已经够凶的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凶的?
起身坐茶桌旁,倒了杯茶。
门外几个托茶盘的宫人走过:“诶,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枭罹国大捷啊!”
“大捷?”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王上在婀瑶国南城军营里安插了什么探子,这次枭罹主将冉将军打算一举歼灭婀瑶军队,拿下南城!”
“没这么容易吧!南城里不是有一个什么赤神将军吗?听说他一人上岚山干掉多年未除的劫匪呢!”
“赤神有什么用,冉将军说,这次一定要把那什么赤神的头提回来献给王上!”
“我听说还有一个诸投将军”
“那是婀瑶侯爷,侍卫大哥说,那个探子本要用涂上寒蟾毒的银箭去射死那赤神的,没想到,射到那什么侯爷了。”
“天呐,是寒蟾毒,我估计,那侯爷已经过世了。”
茶杯倾倒,她已没心再听下去。奔向门口,想拉开门,门却纹丝不动,她想起,她被软禁了。看向窗口,没有丝毫犹豫,一跃便纵身跳下,落在了满地的蔷薇花丛中,尖锐的花刺划破了肌肤,痛么?不痛,那番心底的焦虑麻木了那些痛。
宫人们诧异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女子赤着足如风儿般轻擦人群,径直奔向宫门。
宫门的侍卫拦住她,“姑娘,你是?”
“让我出去。”冰冷的语气骤然落遍全身,不由让人一怔。
“姑娘,没有王上允许,谁也不许出宫门。”侍卫出示刀剑,拦在她前方。
“你们谁也拦不了我。”她不只哪儿来的力气,推开阻拦她的刀剑,殷血,在空中飞舞。转眼,便是漫天大雪
“呜~”一声号角隔断了两军不敢越营的戒备,战争只有厮杀与斗争。
又是大地一刹那的狂颤,主人的战马长啸一声,有的在这时便倒下了,白梓昕突然犹豫了起来,这些士兵无一都在为国家卖命,到头来,牺牲的却是自己,这样一刀一剑就草草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倒有些于心不忍,可战场不允许于心不忍!她懂,好歹也打过几次仗,好歹也看过沙场驰聘,好歹也经历过生死,明白这一旦上了战场,不是你生,就是我生,不是你死,则是我死。只是命不同罢了,这是她第一次相信命。
战马的铁蹄,踏在冰冷的被血染的鲜红的雪地上,刀光剑影沾满了肆虐喷薄的血液,涂染了大片天空,又浸透了大片雪地,只有冰冷的城墙,像个孤独的看客,城墙上略微闪过战争的光影,但它仍然充当着唯一凄凉的风景。
战场上,出人意料的是,枭罹军只有那么寥寥数人,只是一会儿,枭罹军队就开始涣散,落荒而逃,忽然大地微微一颤,不好,看来他们早有埋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当初,婀瑶也曾用这招击退枭罹,如今,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梓昕的战马在原地踏了几步,太疏忽了,听着声音,怕是有几万人,只怕有过之而不及
怎么办?难道只得任人宰割?怎么会呢?拼了!!!白梓昕下马,手中长剑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战场上婀瑶只剩几十人了,白梓昕已精疲力竭,却仍旧与那只庞大的队伍进行斗争。
突然,一把暗剑朝白梓昕刺去,在触及她身体的那一刹那,身体猛地被人推开。
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却不是她,转身,大雪簌簌落满眼底,雪中,眼前的人白衣胜雪,身体“砰”一身瘫软下。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动力,失去了身体本有的温度,木然,就空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