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陶夭,红月微微有些诧异。
去了势的男人一般细皮,行动间也有些许女态,陶夭五官本就十分清秀,进宫后常年呆在书阁中,乍看之下一股阴柔之意,但他出自书香门第,身上透着文人的聪慧灵秀,所以倒显得文弱细致。可如今陶夭跪在地上规矩地叩首,红月让他抬起头,却发现那眉宇间文人特有的天真纯粹已消失不见,反添一点阴郁深沉,虽然依旧聪慧,但更多的是世故狡黠。
红月并未多说什么,她心中明了,这样的改变之于陶夭,是成长而非堕落。
“陶公公入宫多久了?”引荐过后轩辕澈便离去,红月走在回廊中,状似无意地闲问。
陶夭跟在后面,目光跟着自己的脚尖:“回大人,奴才入宫十年,去年调往紫宸殿执事。”
“说道紫宸殿,昨夜那里似乎有些吵闹,不知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昨夜太后永福宫中潜进刺客,太后大病未愈,又受了不小的惊吓,皇上震怒,便调了紫宸殿的侍卫前去……”
她知昨夜宫中一片鸡飞狗跳,不全是因为走失了太子……眸光晃了晃,似乎老天在帮她?太后宫中异动并非她所为,但鬼毒与愿打愿挨确也是趁乱才能顺利地偷走太子。
但事情是否有些奇怪?
“不知是否惊扰了大人?”未及多想,就听陶夭在身后说道:“贤王殿下唯恐大人睡得不稳,特别吩咐陶夭准备好了提神汤药……”
红月摆摆手:“不必,替本官谢谢贤王殿下。”
陶夭应了一声,低垂的眸忽而瞧见前方的脚步一顿,抬眼就见女人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自己,他又连忙压低了身子,就听一道悦耳嗓音自头顶幽幽响起。
“陶公公,本官今日心烦意乱,想在宫中找一处清静幽闭的地方冥思养神,不知哪里是好?”
陶夭将头压得更低:“回大人,宫中多有人走动,若说清静之地也只有三处,便是藏书阁、冷宫还有……佛堂。”
“哦?佛堂?”没有想到他会说到那个地方,红月本来只想去书阁一探,那里曾是他们谋事的地方,当然也绝对安全。
陶夭看了她一眼后将头压得更低:“奴才斗胆,建议大人最好不要去佛堂。”
“为何?”
“昨夜永福宫潜入刺客,后便朝着佛堂的方向而去,御林军将佛堂围得水泄不通,直到今晨太后清醒,才下旨解除了守备。”
红月一听就知道不对了,问道:“没有进去搜查?”
陶夭笑答:“佛祖面前岂敢放肆。况且太后曾下懿旨,不准任何人入佛堂打扰太妃清修,所以至今仍无人敢入。”
因为太后懿旨,所以无人敢入?可是刺客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另当别论,可轩辕北竟然没有下令进去搜擦……哦,不对,轩辕北根本没有机会出面,他被相思引折磨得死去活来,贤王澈在宫外鞭长莫及,少了主持大局的人,当然没人敢冒这违抗懿旨的杀头之罪。
至于佛堂里的那位太妃,红月也曾见过一次,那一天是她最不愿去回想的记忆。
“不如大人前往书阁转转……”听见陶夭试探地问,红月却轻轻。
她现在更想去佛堂了。
……
殿宇巍峨,金顶辉煌。
这里一如往常般清净明亮,石阶由青砖铺成,覆着一片潮湿的青苔,踩上去极是滑腻难走。
这里并无任何守卫,院外的两名御林军是昨夜留下的,红月甩了从轩辕北那里威胁来的金牌,带着陶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去。她以为能能听见敲响木鱼的咚咚声,然而却出乎意料,四周一片沉静,登上石阶,面对敞开的佛堂却没有看见女人跪拜的背影。
脚下一顿,凤眸流转将大殿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一圈:“可知那位太妃姓甚名谁?”
陶夭道:“正是先皇的兰妃,虽位高却不得圣宠,先皇过世后本应入住碧华宫,却自请在佛堂中为先帝祈福,得太后恩准后,便一直居住于此。”
兰妃?平帝可以说是江祈历朝嫔妃最多的皇帝,他封的妃子也不知多少,最出名的便是轩辕北的母妃尚婉梨,其次要数贵妃息挽玉,也只有这二位与皇后萧罗产下皇子,至于兰妃,听也没听过的人,想必真的是被遗忘太久,不是一般地不得圣宠。
只是太后萧罗对她的态度是否有些诡异?除了派一位宫人服侍外就再不许他人入内,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监禁,可是偌大个佛堂也不见一丝萧条景色,也显示了足够的尊重。
正在沉思,却感四周的气流微有异动,还来不及仔细查探,就见陶夭哇地一声跌坐到地上,举着手臂地指着她的身后。
红月目光一凝,慢慢转过身,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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