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悄地隐没,夜幕漆黑一片,宛如泼墨。
一抹浅淡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重檐叠翠,摸进了一座空荡荡的庭院。在那之后,四个身影隐约之间一闪而过,紧紧地跟在后面。动作整齐敏捷,举手投足间不带起半点声响,显然是训练有素。
跳下屋檐后,领头的黑衣人谨慎地抬起头来四下扫视了一圈,裹头巾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散射出锐利骇人的锋芒!确定无人发现之后,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隐在了回廊旁黑色的阴影里,待到一小队巡视的守卫走过后,便干净利索地伸手捂住了落在最后的一人的口鼻,将那个不断挣扎着的守卫拖进了回廊尽头的死角。
手肘用力在守卫的小腹上重重一击,黑衣人冷冷地开口威胁道:“给我安分点!你要再敢动,我就杀了你!”
那个守卫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无奈压在唇上的力道极大,无法出声叫唤,只能呜呜咽咽地痛吟着。听见了黑衣人的话,守卫忙不迭地点着头。
“你们的主子前天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燕七的外地人?是的话就点头。”
守卫听话地点头回复。
不过黑衣人却还是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袖底飞起一道白芒,直接削断了守卫右手食指的指节:“写下来,燕七关在哪?”
可以看见那守卫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可是自己的命还攥在黑衣人手里,唯有忍着痛着在墙上写下了几个字。
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黑衣人重重地将他的脑袋一拧,那人的身体便无力地垂在了一旁。
片刻之后,又有一名守卫被他以同样的手法挟持到了回廊尽头,而那里的死角下也很快就又多了一具尸体。
末了,黑衣人掏出一个火折子,微弱的亮光照在惨白色的灰墙上。
“后院,地牢。”
两排一模一样的血红色字迹。
——看来那两名守卫说的并不是假话。
黑衣人一声招呼,身后鬼魅般地出现了整齐站列成一排的四个人,五条人影犹如飞鸟游鱼般静悄悄地掠向后院。
自然,这个黑衣人就是闻风而来的旋影了,而那四名随从,便是自幼护卫着燕七的影子杀手。既是如意夫人事先吩咐安排过,再加上这五人本就个个都有着不凡的身手,居然就一路顺风摸进了地牢,连那两个守门的牢头都弱得让旋影一行人膛目,几乎怀疑到这是不是疑兵之计,是对方故意放水把他们引进来再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直到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关在地牢里的燕片并且将人带出来的时候,也依然没有人发觉阻拦。
走出地牢时燕七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陵容呢?你们有没有先救他?”
旋影愕然,摇了:“属下一心只想着先救七爷,并未考虑其它。”
燕七听后,二话不说,也不顾旋影的劝阻,一意孤行地又掳劫了一个巡逻的守卫,问清了关押玉陵容的地方。旋影担心节外生枝,可又拦不住他,只能随他一起到了柴房。
旋影暗运内息,以袖中锋利的夕颜刀切开了锁门的铁链,为了不弄出声响,另有两人熟稔之极地拿袖子包紧双手接住落下的链子。
阴暗的房间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枯柴。而在那小山一般的柴堆中,正仰卧着一个俊美秀丽的白衣少年。双眼紧闭,身子微微扭动着,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了他此刻的难受。燕七再也按奈不住,只怕那蓝如意真的用她那日说所的那些手段来对付玉陵容,慌忙捞起那个瘫软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触到他的身体,燕七立即就感受到了他的整个身子都处在一片滚烫和燥热之中——一片令他都骇然的温度!
“陵容……陵容……你怎么了?该死,蓝如意对你做了什么!”燕七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是万分慌乱地摇晃着怀里昏迷的人儿。
旋影拉过燕片低声说道:“爷,先出去再说,要是被发现了,就更加麻烦了!”
燕七沉吟了一会,看了看怀中辗转着的少年,一咬牙,将他打横抱起来,主仆六人如六道漆黑的闪电瞬间隐没在屋外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