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签了名，原奕头也不回离开了，和这种懦弱的人渣呆在一起，比和容碎这种虚伪的女人呆在一起还挑战他的神经。
容碎跟王水生和张述思一一道别，紧跟着原奕，两人刚走出去，屋内两人就起了争执，应该是张述思回过神来了。
容碎不经意一笑，有些事，是女人的死，再是爱你，只要做了，必死无疑。
原奕冷眼看她，突然想到，容碎这样累不累？
他来了之后，大概能知道容碎为什么会那么不加掩饰的表达对王水生的厌恶了，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连作为男人的他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容碎还只是个女人。
但容碎脸上的那厌恶也仅就一瞬。
就算现在调查完了，她都不忘礼貌的跟他们打个招呼，道声别，声音软软的，好像和他秘系多好似的。
一天到晚装，不累？
原奕走出去的时候，把记录本合上了，在他合上之前，容碎一眼瞄过去，发现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问道：“王水生有可能是凶手吗？”
不应该只有这么一句话的，不应该。
原奕没什么好脸色，走在容碎前面，半晌才冒出来一句：“一半一半。”
容碎怔了一下，假笑道：“为什么？”
不对，不该是这样……
“有作案时间，也有杀人动机。”
那为什么不说他有可能是凶手？那为什么还只是一半一半？
容碎低头走路，走了两步，突然恍然大悟，她问道：“那你怀疑他吗？”
一半一半，一半是因为王水生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另一半是因为…因为原奕不怀疑他。
果然——
“不。”
容碎没再说话，也没再问什么。
她不好对案子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原奕这人做事看起来神经大条，但其实心细的很，稍微有点反常就会被原奕抓住无限发挥，所以，不该多说她绝不多说。
你说奇怪不奇怪，她有不在场证明，却逃不掉他的怀疑，王水生没有不在场证明，还那么明确的表示希望陈亦然死，原奕却不怀疑他。
原奕这人，好像比她想的要聪明些。
容碎抬头望向原奕，容碎一六七的身高加上五厘米的高跟，在女生中算是高挑的了，但是在原奕面前却显得很娇小。
她不由觉得有些惋惜，觉得原奕这人，要是从小好好教育，或许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什么都不会。
哦不，会发脾气。
不过呢，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反正原奕现在就这样了，不学无术，好赖着她也不是原奕什么人，再不上道也与她无关。
要是她弟弟这样，她会发疯的。
原奕走在前面，开了车门，没说话，心里还在想容碎刚才为什么要把纸和笔拿出来。
既然不用，为什么要拿出来。
他不信容碎会那么多此一举，就算多此一举，哪有一个已经上班了的人随身带着纸笔，还刚好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的？
两人各怀心思，上了车。
“你车还没买？”
上了车后，容碎在系安全带，为了阻止一切跟原奕起争执的可能，她已经很懂“礼貌”的主动坐到副驾上了。
“啊？买什么车？”容碎没反应过来。
原奕声音带着愠怒，“你难道让老子给你当一辈子的司机？”
“哦，你只要给我道个歉就行了。”
她一直都有车啊，只是不开而已，让原奕来接她，只是单纯的出于讨厌，想要整整他。
“道歉？凭什么。”原奕觉得在听天方夜谭。
“哦，也不算给我道歉，给我弟弟道个歉就行了。”
那时嘉嘉忙了一个暑假当成宝似的给她买的，原奕对不起的，其实是嘉嘉才对。
“给你弟弟道歉？凭什么。”这不是天方夜谭了，这是一千零一夜。
“你弄坏的那辆自行车，是他送我的。”
容碎依旧语调温和，但却多了些执拗的坚持，每个人都有死，容碎的死，就是家人。那辆在原大少眼里不值一提的自行车，在容碎看来，比原大少任何一辆车都要珍贵。
原奕愣了一下，而后有些讥讽的笑了，“容碎我以前觉得吧，你这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经理，虽然虚伪，但肯定少不了精明。”
他安全带已经系上了，行动起来不方便，但还是测过身靠近容碎，在容碎耳边呼气，一字一顿：“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B市的五月份偏凉，温度比人体温度要低得多，原奕这么一凑上来，说话湿湿的，热热的，容碎感觉耳朵要酥麻了。
她身子有些僵，原奕很快也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这距离，这姿势，有多暧昧，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又坐了回去。
容碎面色如常，“你什么意思？”
“我说容大，”原奕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嘲讽，“这是不是你第一次骑自行车啊，你连车胎爆了和车被放气了都分不出来？”
容碎一愣。
她确实没注意看，只是原奕说了，她就真以为车胎爆了……
她做事一向是没有准备不会做，这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甚至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狼狈。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原奕这个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