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铁军初形（一）
劲疾的秋风呼啸着掠过山林，席卷了野狼谷的每个角落，林涛阵阵，落叶飘飘，秋色尽染的山林弥散着几分萧瑟。剑寒站立在高耸的山崖，久久的眺望远方，心潮澎湃。绵延起伏的山恋，茂盛葱郁的林海，阻隔了瞭望山外世界的目光，但阻隔不了剑寒征服山外世界的勃勃雄心。
一阵清扬的雁鸣把剑寒从沉思中唤醒，仰望蓝天，一群南归的大雁排成人字形在欢快飞翔，“这些南飞的大雁是在返回南方的家乡，它们有家可回，而我呢？”
南飞雁勾起了剑寒深切的思乡之情，重生在这个世界已是十天了，剑寒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故乡那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亲人、妻子、女儿、兄弟，让剑寒魂牵梦萦，心如刀绞。故土所有的一切都让剑寒刻骨铭心，那是一种痛彻肺腑的思念。
前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中的穿越者，大多是些活的窝囊，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霉鬼，前世没什么值得他们留恋，所以穿越重生反到是解脱。但是剑寒不一样，他前世生活的精彩多姿，享受着亲人的慈爱，妻子的体贴，兄弟姐妹的拥戴。尤其是进了电视台工作以后，更是春风得意，如鱼得水。工作生活过的那叫个惬意，爽呆呆啊。可没想到一场大火把剑寒烧到了另一个世界，“唉！点子背，不能怨社会，但***老天把我扔到这么个烂脏的时代，不如让我下地狱，我剑寒前世也没做缺德造孽的事呀，你这么整治我，操你八辈祖宗了”
这的确是个令剑寒不齿的时代，没有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没有秦皇铁甲纵横六国，没有汉武铁骑驱逐匈奴，没有大唐贞观盛世，没有水泊梁山英雄好汉，没有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叫花子朱重八的子孙除了篡位的朱棣外，再没个雄雄才大略的硬角，自朱棣之后一百多年来，除了阉党、党争祸乱朝纲，就是匈奴犯境、匪患四起、汉奸如麻，再他娘没一点值得称道的。
骂归骂说归说，不管怎么的总得活下去。剑寒换位思考，这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枭雄。前世的剑寒总是恨生不逢时，做不了快意恩仇的大侠，当不了驰骋沙场的将军，这不可是逢了大时了，阉狗奸党，贪官污吏任杀，江湖败类任诛，只要拳头大，想毙那个毙那个。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只要刀狠，杀伐八方，唯我称雄。
“既然来到这世界，那就了却前世的遗憾，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也不枉重生一回”。想到这些，剑寒的心豁然开朗，斗志昂扬。“红尘呀滚滚，刀剑呀无情……何不潇洒走一回。”剑寒这二愣子就是心大，天大的事也只会愁烦片刻，“鸭子过去鹅过去，孙娃子过去爷过去，我就是鹅大爷，啥也挡不住，过！”
拜入山门已十天了，剑寒已完全适应了山寨的生活环境，那天在聚义厅与霸天虎的兄弟们一场狂饮，最终是好虎架不住群狼，日落西山时剑寒拎着酒坛醉倒了，尽管剑寒体质超人，内力深厚，但二三十斤水酒下肚，任谁也招架不住，过量的酒精和疲惫的心力，让剑寒沉睡了一夜一天。醒来时看见小虎牙和窜天猴的两个小脑袋，眼巴巴的盯着剑寒。
霸天虎带着一杆子兄弟下山出谷，一连几天未回山寨，坐山雕镇守山寨到也不急不躁，看样子是习以为常了。
剑寒闲无事事，留心在山寨四处转转看看。山寨坐落在一座高约二百多米的山峰之上，整个山寨大约有三千多平米，三面的悬崖峭壁形成三道天然屏障，正对山门是两条风蚀水冲形成的沟壑，中间隆起一道长约一公里的石脊，顺主峰缓缓延至山下，剑寒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创造出如此宜守难攻之地，难怪霸天虎的杆子之么安逸。
霸天虎、金豹子不在山寨，少了咋咋呼呼的热闹。留守的兄弟都在坐山雕的监督下练习功夫，剑寒看的出，这支杆子队伍不同凡响。虽然只有二百多人，但个个年轻力壮，孔武有力，几乎每个赤膀之人都是伤痕累累，身上都透着血杀之气。山东自古就民风彪悍，习武之风盛行，逞强斗狠，绿林响马横行。剑寒暗思，这些汉子若用前世军队的训练，定能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铁军。
白天，剑寒大多时间是教明瑞、穿山猴近身短打的功夫。十五岁的穿山猴姓张名柱子，是山中猎户的儿子，四岁时父母遭遇兵灾双亡，是这山中的猎户东家一口水西家一口饭的养大。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的小柱子爬树窜山如履平地，还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神箭。六年前在山中被一云游道士青眛，传授小柱子一套龙虎刀法后，牛鼻子老道便扬长而去。小柱子天生是练武的材料，悟性极高，用两把砍柴的破刀，居然把一套招数精妙的龙虎刀法练的像模像样。
三年前，柱子在野狼谷外与一群青州城内狩猎的恶少冲突，恰遇明瑞负恨投奔山寨，见数十个恶少家丁围杀柱子，拔刀相助，怎奈人小力弱，双双受伤。又是恰巧被回寨的旋风斧四天王遇上，砍杀恶少家丁，救两个孩子于垂命之中。霸天虎看小柱子爬山上树灵活如猴，便给柱子起了个穿山猴的绰号。从此，这两个苦大仇深的孩子便形影不离，情义深厚。
剑寒收了明瑞做徒弟，小柱子馋得心里痒痒，便也缠着剑寒要拜师，明瑞跟着求情，剑寒是个热心肠且随意之人，“不就是再认个弟弟嘛，还想耍个大辣子怎么的？多好的孩子，成。”
前世的剑寒已是四十八岁，尽管重生后年轻了二十多岁，但心理上还是不习惯，十多岁的明瑞、柱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
看着两个高兴的搂在一起跳蹦的孩子，剑寒心是甚是舒坦，但转念一想又犯难了，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少年是武林拳谱上自学的招式到不少，可特训大队的军棍们一通“师娘呀，花拳绣腿呀”之类的嘲笑，学的那点什么“白鹤展翅、苍蝇蹬腿”等等式子，一点实用也没有，全他娘丢到茅坑里了，拿什么教徒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剑寒明白自己的功夫一是源于“身经百架”的基础，二是得自特训大队擒拿格斗严酷的训练，最主要是穿越时时空隧道给他带来的神奇改造，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量、速度、感觉、反应以及强捍无比的体魄，既便是最普通的一拳一脚都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那天与霸天虎、金豹子搏斗，剑寒一是猛然面对大锤长枪的攻击慌乱无措，二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强横到什么程度。通过这几天独自在密林中的测试，无论是拳掌、腿脚的攻击力，还是奔跑跳跃的速度高度，都让剑寒惊诧而难以置信。
若现在再与霸天虎、金豹子交手，基本上是张飞吃豆芽——小菜。若在前世，什么拳王、跤王、跆拳道全他娘的秒杀。在绝对强横的力量速度面前，任何精妙的招式、技巧、计策全是鸡屁股上拴草绳——扯淡。
“对呀，我没啥武术套路教徒弟，但我有部队上学得擒敌捕俘、白刃格斗，别看招式不好看，更没有啥‘黑虎掏心’、‘毒蛇吐芯’的唬人之名，但招招制敌，那可是国内大师级的顶尖高手取中华武术及各国拳术精髓，以及力学、人体构造学之道，而研究的克敌制胜的搏击术，杀敌绝对好使。更重要是训练这两小子的力量和速度，他们全使短兵器，更适合近战。好！就这么着，欧了”，剑寒把搓头皮的手变成oK手势。
这几天观察山寨兄弟们的操练，全是各持兵刃各练武艺，虽说论个人功夫都十分了得，但这种武林功夫对付个把散兵游勇、江湖厮杀还成，若是遇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就惨了，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各自为战的武林高手只有各自呜呼的份。
一个武林高手搏杀十个士兵容易，但一千个江湖好汉却对付不了一千个排兵布阵的士兵。大兵团作战讲究的是战术协作，攻守有序，随令而动。与江湖乱捣纯粹是两码事，两个层次。建一支强大正规的武装，一支所向被摩的铁骑，而这一切，都是这座二百多人的小山寨所不能做到的。
剑寒客观的分析目前的形势，现在是天启元年，六年后朱木匠“拜拜”，中原陕甘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声势浩大。关外的皇太极虎视眈眈再度攻掠。崇祯的百万明军西伐北战，疲于奔命。变哗的，投降的，溃不成军。李自成与崇祯鹬蚌相争，皇太极渔翁得利，大好河山被猪尾巴小辨抽的国破家碎。
因此，剑寒必须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以霸天虎的山寨为基础，收编沂蒙一带的各路杆子。降则收，抗则灭，组建一支有统一组织，有钢铁军纪，有顽强战斗力的队伍，广结天下豪杰义士以增强这支队伍的核心力量。而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都忠诚于一个统帅。
“这统帅非剑寒莫属也，那是必须的”。
仅凭收编杆子招揽江湖侠士组建的队伍尚远不能纵横天下，还必须有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明未的朝廷军队中以关宁铁骑、川西白杆兵最为精锐。
“对了，绝不能上吴三桂开关引敌当汉奸，这家伙恕发冲冠为红颜，也是被刘宗敏逼迫而失足投敌，如今我剑寒来到这世界，一定要改变这个时代的方向，反正又不在一个空间，吴三桂和他统领的关宁铁骑成为我麾下的利剑未尝不可”。
另外，还得敛财聚物，打仗打的是钱粮。粮草、装备、军饷全是用钱堆出来的，没钱打屁仗，钱的问题让剑寒最伤脑筋。前世的他虽然闯荡商海十余年，但一直是小打小闹做个几十万的生意，靠这点本事想挣出几十万兵马用的军费这差远了，这会犯愁了。
这些天来，剑寒脑海中前思后想的全是未来的策略，前世所知的游击战、政治战、心理战、特种战等等领先于这个世界的战法在剑寒脑海中接踵出现，越想思路越开阔。
目前让剑寒最发愁的是山寨这群草莽的追求与剑寒的愿望差之千里。霸天虎、金豹子这杆子兄弟论单兵战斗力的确强捍，而且有凝聚力，但毕竟都是出身于社会最下层的农民，落草为寇多为官府所逼，说白了就是一群胸无大志的乌合之众，占山为王仅是图个大块肉大碗酒的痛快自在。那能想到博出个封妻荫子的大好前程。
给他们讲追求、理想、抱负，那不是对牛弹琴，至于出将入相更是想爆他们的脑袋也想不到。他们到是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量，却没有改朝换代，取而代之的气魄，充其量也就是个草莽英雄，那比得上李自成、张献忠这等野心勃勃的枭雄。
怎样引导霸天虎以及沂蒙绿林和江湖好汉的奋斗方向，在他们心中播出打天下坐天下的火种，让这火种变成燎原的烈火，剑寒想到了前世的三民主义。
“好！三民主义，就灌输三民主义给霸天虎这些草莽洗脑，给我麾下的军队洗脑，哈哈，让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夯客成为有信仰、有追求的革命青年”。剑寒心里美滋滋的。
该考虑到的事都理出头绪了，但剑寒尤为犯难的是他在山寨的处境，三位当家的都是重情重义的血性汉子，深受山寨兄弟的拥戴，剑寒怎忍谋取他们的交椅。可是坐不到头把交椅又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呢？尽管山寨大小头目都很敬重剑寒，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能接受剑寒坐上头把交椅，如果贸然强坐，势必会引起山寨的动乱，更会伤及三位当家的感情，千思万想，进退两难。
“唉，难呀，太难了。”剑寒发出无奈的叹息。
白天看山寨的兄弟练功，剑寒忍不住技痒，甩掉外套跳进练功场，“四眼狼，来，剑寒陪你比划两下。”
“好呀，展良早就想领教兄弟的功夫了。”四眼狼体瘦却使一柄重八十斤的狼牙棒，棒上满是两寸长的铁刺狼牙，只见他单手拖棒，弯腰塌背，狼一样向剑寒冲过来。剑寒凝神聚力，稳如泰山，只是右脚稍后移出半步，蓄力待发，“四眼狼”见此一呆，“这是啥式子，怎么没见过。”随即又见剑寒手无兵刃，“赤手空拳与俺对打，还真把俺当成狼了，没这么小瞧人的吧？”四眼狼顿住扑势，“兄弟，你的刀呢？”
“我的刀是杀敌人的，出刀夺命，咱们兄弟切磋还用不着，我的拳脚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