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不安

+A -A



  2005年10月18日天气晴

  晚上和尧尧约着去工体那里的唐会酒吧坐坐。

  第一次去唐会是在两年前。彭悦年在天伦王朝酒店应酬一拨朋友,我单独在大餐厅吃饭,九点钟还没见他们出来,等得无聊就去了工体的夜店一条街,因为对这家夜店早有耳闻,走到门口就直接进去了。依稀记得当年的装修还没有现在这样时尚前卫……

  我在单位旁边的餐厅简单吃了份快餐,开车到国贸,一边转一边等尧尧。不知不觉逛到将近九点,在MONTBLANC看到一只钱夹,普通的黑色,触感却是特别好。很久没有给彭悦年买过东西,算是一份小礼物吧。正要付账,又看到一只笔,经典的万宝龙大班系列,风格优雅,服务员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问我是要买给什么样的人,她可帮我推荐款式。我笑笑,压根没想过要给谁买这种笔,只是觉得喜欢多留意了一下而已。不过,她这样问起来,我的脑海里当即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白衬衣、皮肤白皙、干净清爽的样子…….没敢继续往下想,连忙对服务员说,“就随便看看,觉得款式还不赖。”

  刚把钱夹子买下来,尧尧打电话说,她下班晚就不过来了,直接去工体那边等我。

  我在夜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尧尧的车,泊好车下来,收到她的短信:在进门处的沙发上等你。好久没由来,这里的专修和布置焕然一新,可用奢华来形容。暖红色调,舒服的让人想躺在沙发上面,弥散着慢摇的风格,小小舞池热闹到极致。

  我在沙发上坐下,热情的服务生走过来,“嗨,来一杯JACKDANEL!”

  “美国货吧?什么时候改变风格了?”尧尧直起身体来,好奇的问,摆在她面前的是经典的苏格兰威士忌——芝华士。尧尧在一家英国公司上班,总喜欢带点英伦风。

  “改变改变不好?美国风轻松自在。”

  服务生送来酒,我举起来与尧尧碰杯,尧尧小呷一口,对着我坏坏的笑,“你一向不讲究这些的呀,不会是被某人同化了吧?”

  “说什么呢?不明白。”我摇摇酒杯,向她做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尧尧笑得更加灿烂,“你知道我讲什么。你和林一鸣相处得如何?”

  “就那样呗,邻居。”我盯着酒杯不看她。

  尧尧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瞪着一双眼睛打量我,“雪梨,你不会真的对他有感觉吧?”

  尧尧也发现我和林一鸣之间有些不一般?

  “去,说到哪里去了!”我转过头去看着舞池里面那些扭动的身体。

  “越想撇开越是有事。我是凭直觉讲的。”她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一副肯定的模样。不愧是好姐妹,连直觉也那么准。

  我不知如何作答。

  “雪梨,他是…….那个的也!”尧尧拍拍我的手,极其认真的看着我。

  “哪个?”我低着声音问。

  “瘫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非要我说出来。”她小声嘟囔。

  “当然知道。”听到尧尧这样说,忽然觉得难过。

  “那你还——”

  “尧尧,看你替我着急的,放心好了,我和他不会有什么。赚我们去跳舞。”我拉起尧尧的手往舞池里去,加入到那些尽情舞动的灵魂中去,在奔放的音乐中贴着耳朵大声说话。

  “一飞什么时候回来?”

  “月底,原先说月初,后来又说签证有点问题得下个月,我让他尽量早点,最后定在这月底。”

  “你这小妮子幸福嘛……”

  我们玩至凌晨两点返家。一进门,倦意袭来,爬满全身,照照镜子,两只重重的黑眼圈印在脸上。到底是越来越老了,二十出头的时候玩个通宵第二天也能照常上班。

  洗过澡躺在,身体困乏却难以成矛脑海里反复回想尧尧的话。

  尧尧并不清楚现在的我同彭悦年的关系,起初和彭悦年来往时,我把他当做大男朋友,跟尧尧提过,有一段时间试着疏离他,于是我跟尧尧说,跟他分手了。后来同彭悦年和好,关系固定下来,我一直小心的保守着秘密,我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都不知道。毕竟,这是一种不太光彩的关系,我很难想像,朋友们知道以后会怎么看我。我想,如果尧尧知道张雪梨有这样见不得光的一面,她一定不会再说,林一鸣是“那个的。”

  2005年10月19日天气阴

  我大概是对林一鸣有点动心。这个测试结果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因为张雪梨已没有太多自由去随心所欲的喜欢一个人。如若彭悦年知道了,后果一定非常严重。我越想越不安。

  老彭打话,晚上请我去丽思卡尔顿酒店吃饭,他有一份好礼物送我。

  我在家里画了个淡妆,拎了上次去厦门乔总送给我的Chanel限量版小手包去丽思卡尔顿酒店。老彭来得出乎意料的早,居然端端正正的坐在包间的沙发上等我。我推门进去,老彭站起身来轻轻拥抱我,“雪梨,恭喜你。”

  我圈住他的腰,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老哥,你说什么?”

  “恭喜你成为吴氏矿业公司的股东。”老彭笑吟吟的抱住我,轻轻捏捏我的脸蛋。

  “啊!”

  他轻轻拿开我的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抽出一份文件,我赶紧接过来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吴民生将吴氏矿业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张如茵。上次去山西和吴民生谈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落实。”老彭的算盘打得精,他帮吴民生运作,事成之后,我们分干股。

  “雪梨,你和我有五年了。”老彭缓缓地说,眼中感慨万千。

  “是呀,真的——谢谢老哥。”

  “雪梨,也难为你……”

  “对了,我也有样小玩意儿要送给哥。”我从包包里取出万宝龙的钱夹子递给他,老彭欣慰的笑笑。看来,这礼物买得还真及时。

  我和彭悦年不是没有感情的。他待我极其大方,为我安排舒适的工作环境和发展空间,送我去巴黎购物、去澳大利亚看海、去尼罗河边看金字塔……曾经,他去外地开会,赶着晚间飞机回来看我,下飞机的时候还带着满眼的倦意……可是,他又牢牢的束着我,有些时候,我就像他养的宠物,失去许多情感、身体的自由…….我们之间,维持着世界上最原始最本能的身体关系,又因为太多的感情纠葛扯不清楚。曾经,我恨他设了一个套,让我的灵魂一步一步滑向黑暗的深渊,根本无法洗清重来,又恨自己不争气,庸俗……

我要报错】【 推荐本书
推荐阅读:
危险关系1 十二 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