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冰锥就要刺穿李少白的心脏,赵及第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杨倩,更是吓得脸sè惨白,眼泪拼命地往外涌。此刻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若是李大哥去了,我便跳下城口随他共赴黄泉,也不负他救自己的一番情谊。
正当此时,却从天空传来狂啸声,兀那啸声如同翻江倒海般气势,瞬间将欧阳虹宇身上的冰和冰锥震碎,众人虽捂住了双耳,但仍旧被这狂吼之声震得头晕目眩、气血翻滚,如同走火入魔了一般。
欧阳虹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之一惊,要知道这寒冰真气乃是他绝杀之术,修炼了数十年,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却被瞬间击破,不由得心下大骇。
李少白趁机摆了欧阳虹宇的冰缚,欧阳虹宇一看不对劲,立刻又使出罡气,想将李少白震飞。但李少白怎可错失如此良机,就借着对方的罡气遁逃,欧阳虹宇想要再追,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等风过时,李少白等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虹宇集聚元气于胸腔之中,顿时声如洪钟。“什么人?”
只听“嗖”的一声,从远处飞来一枚闪闪发光的东西,在夜sè之中恍如一颗流星。欧阳虹宇以为是暗器,惊道不好,连忙闪避。韩元贞反应不及,被那“流星”正中胸口,穿心而死。那枚“流星”穿透韩元贞身体后,竟然速度不减,“砰”的一声钉在了城墙。
欧阳虹宇举起火把,走近一看,飞来的竟然是一块令牌,已深陷城墙之中,只依稀见上面写着“天刑令”三个字。
顿时,欧阳虹宇冒出了阵阵冷汗,正当此时,又听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奉劝阁下休要再找李少白的麻烦,否则的话,定让渝州城血流成河!”听了这话,欧阳虹宇更是面如死灰,半响才回过神,第一件事便是带着众人赶回渝州。
李少白趁着夜sè,和三人一起疯狂奔逃,殊不知后面早已没有了追兵。跑了五十多里地,四人确实跑不动了,又见后面没有追兵,于是找了个茶寮歇了下脚。此时已是清晨时分,天sè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刚坐上凳子,李少白就捂住胸脯,惊道:“哎哟,吓死我了!”
杨倩本想说出自己刚才如何担心,却被南宫燕抢在了前头:“是啊,臭蛋,刚才正是吓死我了,想不到那老贼如此厉害,幸好你没事!”
李少白自嘲道,“虽然怕,但我也知道自己终究是个福大命大的人,万万是不会死在那里的!嘿嘿,果不其然。”
杨倩心道话都让南宫燕说尽了,见李少白也没主动来问她,心里不快,索xìng闷在了那里。
赵及第不解道:“少白兄,不知刚才到底是何人救了我们?”
李少白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云中子师父?你不是说他和你们一起来的么,莫非在暗中保护我们?”
赵及第摇摇头,“断无可能,那人会音波功,隐约有着魔教的影子,根本不可能是蜀山的招法。”
李少白喜道:“管他什么魔教不魔教,反正咱们逃出来了,也算是大难不死,那自然是必有后福。”
南宫燕也道:“是啊,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没事就好了。”
赵及第深锁眉头。“我是怕魔教的人盯上我们,会有什么yīn谋。”
李少白道:“哎呀,老赵,你就是太严谨保守了,何必想那么多,该放开的不是要放开么?”
赵及第尴尬笑笑,心中却愈渐失落。刚才见李少白的身法,比之上次在南阳,又厉害了许多,也不知他练了什么功夫,竟然进步如此之快,自己还算是堂堂蜀山弟子,却不及这个无名之人,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南宫燕拿起杯子,朝着柜台嚷道:“该死的,我们都坐了半天了,怎地还不上茶!”
小二低着头过来解释道:“姑娘,你们点的碧螺chūn小店没有。”
南宫燕道:“那就来几杯上等茗茶吧!”
小二无奈笑笑:“也没有!”
南宫燕忍不住火往上冒:“你们这是什么茶寮,竟然什么都没有,叫你们老板来!”
小二一脸哭相:“姑nǎinǎi,老板昨晚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南宫燕不客气道:“这算什么茶寮,信不信本小姐一把火把它烧了!”
小二见她那气势,害怕她来真的,连忙苦苦告饶:“姑nǎinǎi,息怒啊!小店是小本买卖,确实没有您说的那些茶叶!”
杨倩在旁边看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道:“南宫大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里位置偏僻,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些上等茶叶?”
南宫燕转过头对杨倩道:“咦,我和小二说话,与你何干!再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又不是我一个人要喝茶,有本事你就别喝。”
杨倩道:“小二,你给我来壶热茶便是。”
南宫燕小嘴一撅:“果真是乡下出来的丫头,真是俗气得紧。”
杨倩一听这话,气得全身发抖,又想到之前的委屈,更是忿忿不平:“是是是,我天生命贱,不陪与你这种大小姐为伍,我走还不行吗?”
李少白见两人起了争执,连忙劝阻,刚才一幕,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是南宫燕欺人太甚,于是用严厉的口气对她说道:“南宫郡主,你也太过分了吧!”又安慰杨倩道:“倩妹子,好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杨倩听了这话当然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可南宫燕却气得脸sè发青,“好呀,臭蛋,你竟然帮着她欺负我,你觉得我烦是吧,那好,她不走,我走!”说完气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少白也在气头上,不愿低头去追。赵及第见李少白无动于衷,心里担心南宫燕的安慰,连忙追了出去。
南宫燕气匆匆地跑了出去,而且见李少白还没追来,心里更加气恼。“这死李少白,臭李少白,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要那么护着她。我打死你!”其实也不是真打,只是为了解气。
赵及第很快追了上去,安慰道:“南宫郡主,你就不要再伤心了,少白兄也是一时冲动?”
南宫燕道:“什么冲动,我看他是喜欢那个小丫头,这才偏袒他!”
赵及第心中虽然对南宫燕有几分爱慕,可也明明白白的知道,南宫燕喜欢的是李少白。见到心爱的人伤心,他有些不忍心,于是继续安慰道:“怎么会呢?他和杨姑娘只有兄妹之情,唯独和你,才是男女情爱。”
南宫燕听了这话,破涕为笑:“真的?”
赵及第见她开心,心里也开心,于是慌撒得更大。“是啊,他曾私下和我说,心里只喜欢你!”
南宫燕脸上绯红,娇嗔道:“这个死人,怎么什么话都给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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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倩见李少白为自己说话,心里自然高兴,然而她心底终究善良,见李少白并没有追赶南宫燕,心里也产生了几分担忧。想到这里,她又劝慰李少白道:“少白哥哥,赵大哥去了这么半天也没回,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还是去看看吧!”
李少白不乐道:“有什么好看的,她那般刁蛮,难不成还会吃亏!”
这话说的杨倩心里十分受用。“少白哥哥,你莫生气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欧阳虹宇追来了呢,那她岂不是很危险!”女人便是如此,有时候明明很在意,却又要故作大方。
李少白道:“好好好,我去还不成吗?”说罢,朝着南宫燕跑去的方向赶了过去,只留下杨倩一个人看管一行人的包袱行李。找到两人时,却发现南宫燕正在那里大骂:“死臭蛋,我恨死你了!”赵及第则在一旁看着她发呆。
李少白心里苦笑,南宫郡主,我那里又得罪你了,却要受你这么咒骂。赵及第见李少白追了上来,忙道:“少白兄,可总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事你惹出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南宫燕早就听到了李少白的声音,但她故意转身离开。
李少白道:“好了,刚才是我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南宫燕不满意道:“错了?你错在哪儿呢?”
李少白道:“是我李少白有眼无珠,是我凶了你,我该死!”
南宫燕道:“算你知趣,还有点自知之明。”
李少白无奈地笑笑,“好了,我们赶紧赶路吧,万一欧阳虹宇追到我们,那可不妙了!”
南宫燕冷道:“如此岂不是更妙,到时候让欧阳虹宇把那多嘴的丫头卖了,那我们也图个清静。”
李少白见她说话如此幼稚,活脱了一个孩子,于是打趣道:“你长得比倩妹子漂亮,欧阳虹宇要卖也先卖你呀。”
南宫燕听了这话,以为李少白是在赞美她,扑哧一笑,“臭蛋,你讨厌死了。”
赵及第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茶寮,却不见了杨倩。茶寮之中乱七八糟,似乎有过打斗。赵及第喊了声小二,无人回应,再一看,那可怜的小二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及第猛然醒悟,“不好,杨倩出事了!”
李少白和南宫燕刚走回来,就听见赵及第的呼喊。两人跑至茶寮,见如此凌乱,明白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倩妹子怎么了?”
赵及第道:“杨姑娘不见了,少白兄,你看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有人来过,我想杨姑娘定是被他们掳走的。”
南宫燕道:“依我看,她就是嘴太毒,难怪惹了不少仇家,看吧,现在仇家寻了过来,这可麻烦了。”
李少白细细勘察了现场,除了发现一串珠花外,并无丝毫线索,只是看那小二身上的伤痕,不似宝剑削去,反倒像刀砍过一般。
“及第兄,依你之见,倩妹是被何人掠去?”
赵及第道:“唯一与我们有仇的就是欧阳虹宇,恐怕也只有他了。”
李少白道:“我倒觉得不像是欧阳虹宇所为,我与他交锋数次,他向来喜好排场,出门必带数百人,若是如此,我们早已察觉。况且他意图只在于我,找到倩妹子后,便知我在附近,他必定派人寻我,可这一切却发生得悄然无声,说明他们的目的就只有倩妹子一人,如此是要以她来要挟我们?”
南宫燕道:“傻蛋,说的如此神秘,那究竟是何人所为?”
李少白叹了口气,道:“我也实在是不知,但又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来的人全都使用的刀,并且刀法不弱。”
赵及第道:“此话不假,杨姑娘在蜀山修炼数月,一般的小蟊贼怎可近身,说起用刀,我倒想起了昆仑派。”
李少白道:“那可是天下五大门派之一啊,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