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双眸闪过几分惊诧:“昆仑派?我曾听爹爹说过,昆仑是天下五大门派之一,闻名天下。论起实力,应该不会输给你们蜀山吧?”
赵及第道:“这是自然,想那昆仑一脉已传有千年,自那玉真子以绝世名刀龙泉太阿开宗立派以来,昆仑便开枝散叶,成为中原之地的泰山北斗,修仙拜师之人络绎不绝,在武林享有盛誉。玉真子之后,又历经累世至今,更是威名赫赫。据说,这昆仑有三件镇山之宝——龙牙、虎翼、犬神,分别为昆仑三大弟子所持,威力惊人,说起三大弟子,江湖之中无不闻风丧胆。也不知杨姑娘如何就得罪了昆仑派,看来这次我们惹的麻烦不小。”
李少白道:“倩妹子心底善良,怎会故意招惹是非,想那必定是昆仑弟子仗势欺人,倩妹子看不过去,才冲撞了他们,若是如此,我可要帮倩妹子教训这帮人。”
赵及第满脸惊恐道:“少白兄,你别再说笑了,我们先是惹了欧阳虹宇,接着又触怒了南宫凌天…”赵及第说这话时望了南宫燕一眼,紧接着吞吞吐吐地说道:“现在…现在我们又去招惹昆仑派,多面树敌,实非良策啊!”
李少白道:“老赵,你若怕,大可不去,我自己一人上昆仑找他们讲道理!若他们还是蛮不讲理,那就让他们尝尝我打狗大侠的厉害!”
南宫燕拍手喜道:“就是就是,昆仑有什么好怕的,臭蛋两三下就能把他们打得哭着回家找娘。”
赵及第脸sè一变,道:“胡闹,我赵及第堂堂七尺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们蜀山与昆仑向来交好,我是怕你们这样一闹,坏了两家的和气。既然你们执意要去,看来我只好带着你们去了,倘若不然,还不知你们要惹出多大的乱子!好歹蜀山派与昆仑派交情不浅,我去要人,兴许他们也要给些面子,会放过杨姑娘,我们也少一番争斗。”
李少白点头道:“赵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我们就先礼后兵,倘若他们不给蜀山面子,那我们就把这帮家伙揍飞!”
南宫燕嬉笑道:“好耶!这下有好戏看了!”
赵及第看着二人,脸上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
三人一路北上,朝着昆仑的方向迈进。昆仑号称万山之祖,崇山峻岭之间,奇石俊秀,变幻莫测,缥峰入云,风景宜人。昆仑派位于天山之巅,猿啼鹤鸣,云彩叠嶂,传为神仙出没之地。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李少白三人攀登着这登山步道,顿生了几分寒意。
南宫燕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攀爬过如此高峰,虽然一路风景秀美,但她身子娇弱,只片刻便娇喘嘘嘘,香汗淋漓。
“臭蛋,我走不动了!”南宫燕双手撑膝,额头冒出粒粒珍珠大小的汗珠。
李少白叹了口气,道:“本让你不来,可偏不听,这下知道辛苦了。”
南宫燕负气道:“你说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你能把我怎么样!哼!”
赵及第劝道:“好了,少白兄,你也不要抱怨了,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有元气护体,可南宫郡主身娇体贵,这山路本就崎岖,能走到此处已属不易,不如我们再歇息片刻,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李少白听了这番话,亦觉有几分道理,于是应允了下来。南宫燕朝着李少白扮了个鬼脸,甜甜说道:“还是赵大哥好。”言罢,也不顾郡主身份,坐在一块大青石之上。她本穿着丝绸罗裙,被山中的清风一吹,便散发出了阵阵馨香。
赵及第嗅到南宫燕的体香,陶醉之余,脸也红到了脖子根。片刻,又开始自责起来。“天啦,我在想些什么?我身负血海深仇,岂可让儿女私情牵挂!”
李少白四处眺望,转过身来见到赵及第的表情,觉得蹊跷。“老赵,你的脸怎么会红到如此厉害?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赵及第自觉丑态毕露,慌忙掩饰:“不….不,没…没什么。”
李少白道:“你看你连说话也变得结巴,看来中毒很深,要不要我帮你运功逼出来。”
赵及第正yù解释,却听见一洪亮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昆仑!”
李少白和赵及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有一人倚坐在前方的苍松之上,再细细一看,这人满脸髯发,两眼深邃,怀揣一把宝刀,腰间挂着一只酒壶。
赵及第双手一供:“前辈,在下蜀山赵及第,特来昆仑拜访火圣前辈!”
虬髯客将腰间酒打开,饮了一口道:“嘿嘿,原来是蜀山的朋友,我这里有好酒,赏个脸不?”
赵及第犹豫了片刻,道:“饮酒乃蜀山大戒,还望前辈体谅。”
虬髯客摇摇头。“莫非是怕酒里有毒?”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李少白也哈哈大笑,“既然有好酒,自然要畅饮一番!”
赵及第凑了过去,在李少白耳边低声道:“少白,小心有诈!”
虬髯客轻轻一扔,那酒壶就径直飞了过来,李少白腾空一跃,在半空中接过酒壶,饮了一口,赞道:“好酒!好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辈子能尝到如此美酒,便死了也值了!”
虬髯客捋捋胡须,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这位小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言语之间,已经忘记了其他两个人的存在。
李少白朗声应道:“小弟姓李,名少白,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虬髯客颇有些意外:“哦,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后起之秀——李少白。”
李少白道:“正是在下,前辈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虬髯客回道:“小兄弟蜀山之战击退欧阳虹宇,又从南宫府全身而退,早就传遍整个中原,我又岂会不知。”
李少白道:“多谢前辈谬赞!”
虬髯客道:“哎,不要叫我前辈前辈的,什么长幼尊卑,都是世俗之见,我这人不喜欢这一套,你们既然投缘,就以兄弟相称,怎么样,小兄弟!”
李少白心道这人行事虽然乖张,却是个xìng情中人,心里早生结交之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胜欢喜。
“那好,小弟在此拜会大哥。”
虬髯客顺着松树爬了下来,样子极为愚笨,似乎也不像绝世高手,南宫燕见他模样,心里觉得好笑。
虬髯客走到近前,问:“你们去玉真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少白道:“大哥,实不相瞒,我们有位朋友与昆仑派有些误会,被他们抓了去,此行我们就是要去澄清此事,救出我们朋友。”
虬髯客摆摆手,颇为气愤道:“昆仑的那些小道士就是喜欢胡作非为,我看昆仑迟早要毁在谭玄感身上!”
他说出这话,言语之间透出万分不屑,着实令三人惊讶不已。
虬髯客又道:“不过,你们上去要人,我得先看看你们的本领如何。”
李少白笑道:“大哥有此雅兴,不如我们就切磋一番。”
虬髯客道:“爽快。”
李少白拔出七星剑,运气入剑,长剑飞出剑鞘,虬髯客大喝一声:“好剑!”说罢此话,怀中宝刀出鞘,顿时天sè昏暗,只见那刀三尺有余,刀光一现,立刻风云变sè。
李少白将移形换影和分身术融合在一起,一下分出了四副身躯,令人难辨真假。更为怪异的是,每一个李少白都身形疾如追风,快如闪电,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赵及第,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少白居然进步如此之快,于是整个人瞠目结舌,心里竟然生出了三分妒意。
“好身法!”虬髯客大赞一声,从四个方位出刀招架,他身形极快,出招神出鬼没,与刚才的迟缓行动判若两人,就连李少白的分身术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李少白心道遇到了对手,于是使出天遁剑法,七星合一,威力大增。虬髯客不敢怠慢,隔着五六丈开外的地方就挥刀一斩,没想到区区三尺之刀尽然瞬间幻化作一把巨刀,将巨石劈为两半,幸好李少白身形极快,否则万不能招架如此犀利之刀。
虬髯客见李少白的招法变幻莫测,并且七星剑使得神乎其神,亦是对李少白产生了几分佩服。两人相互拆了百余招,竟然不分胜负。两人本来就只切磋,并无伤及对方之意,打斗之中又互生出许多敬意。
又拆了一百余招,虬髯客方才停手。“小兄弟,你的修为果真不弱!”
李少白也抱拳拱手:“大哥刀法jīng妙,小弟佩服得紧。”
虬髯客哈哈大笑:“哪里哪里,你我修行皆在伯仲之间,只怕再斗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我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打一场了,真是痛快极了。不过今rì还有要事缠身,也就不陪你们了,改rì再一起喝酒比试!”
李少白道:“小弟也正有此意,那好,我们也就告辞了!”
虬髯客道:“小兄弟,且慢,我有话给你说。”
李少白道:“请讲!”
虬髯客盯着赵及第和南宫燕,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南宫燕心中冒火,对眼前的老头子是忍耐已经,正yù破口大骂,却被赵及第拦了下来。
待二人走开后,虬髯客这才缓缓说:“我看那姓赵的小子身上充满了戾气,且心眼极小,你须jǐng惕此人。”
李少白道:“大哥,你有所误会,老赵这人虽然呆板了点,但人却是极好的。”
虬髯客道:“我也只是一提,听不听由你,告辞!”说罢从身子跃下深涧,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功夫!”留下李少白一个人呆站在涯边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