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魏子昔第一次驾马车以至于太过兴奋,于是用了五天五夜错位方向,又将他们带回了婀瑶。
安靖唯不青不红不白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就跟更年期到了的中年妇女似的斥骂起来。
魏子昔兴奋了五天午夜,哪有精力听他唠叨,才说两句,便倒地就睡。
白梓昕因将干粮在丰城就消灭完了,一路上一直喊饿啊,如今五天午夜没吃,饿得发慌,一进城就开始大吃特吃。
此暂且不提
云昭——岚青宫。
季悠晴吹了吹满面湖水;“近几月好似不见将军大人啊?”
“多谢夫人惦记。”不温不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悠晴一惊,手中书卷掉落:“管奕,私闯岚青宫,你可知罪!”
“臣只是路过,本不想惊扰夫人。”管奕鞠了一躬,踱步离去。
“管奕。”她突然叫住他,“你,这又是何苦呢?”
管奕定住:“我也曾多次问过自己:‘我这又是何苦呢?’可,你忘了吗?是你说的,就算每天在她身旁都还不停地想着她,就算每天都能看到她也看不够,就算有一天,她爱上了别人,自己都要笑着祝福她,就算她离开自己很久,可每当想起那些回忆时,都能露出会心的笑。”
“你还记得……”她捡起掉落的书卷,痴痴看向湖面。
“我一直都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从不曾忘却。毕竟那些刻在脑海里的,是不允许被忘却的。
“我到底哪点好,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她咬了咬下唇。
“我也想问你,你不是爱纪晨浠么?那,他那点好呢?”他转身,一脸笑意,却遮不住眼里的黯然。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
“不是不知,我爱的是她那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的好,不管她多好或多坏,我都爱她,爱,不需要条件,也不需要理由。”他的眼光有些灼人。
她又叹口气,走过去,一掌拍在他右肩,又仿佛恢复了以前,她的明朗又回来了,启了启朱唇:“管奕啊……带我走。”
他一惊,正准备再问一遍时。纪晨浠从暗处走了出来,一双墨瞳里是遮不住的怒气,而他身旁,则是一脸媚笑的蔻君兰。
管奕正准备上前一力承担,季悠晴一把拉住他,一脸高傲地扫视回去。
蔻君兰走上前:“姐姐还学会护短了呢!”眼里竟是挑衅和得逞。
季悠晴二话没说,大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在蔻君兰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岚青宫响起,随着她不温不火的声音:“賤人。”
这次,不管是管奕,还是蔻君兰,还是纪晨浠都震住了,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女子正是凭着她的温柔和贤淑从宠姬慢慢爬到夫人这个位子上的,如今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蔻君兰还没说完,季悠晴抡起手,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上次给我下毒打的,虽然事后我也很想‘回敬’你,可我还是把那毒药换成了泻药,只是没想到,那小宦官又帮我换回去了,看来,这宫里恨你的人,还真多!”
蔻君兰还怔在那儿时,季悠晴又是一巴掌;“这是为我侍女思莲打的,人家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那破花瓶,你就把她打得半死,你算个什么东西,到底还是个人吗?”
当她再提起手准备打第四巴掌时,纪晨浠一把抓住她的手;“季悠晴,你有完没完!!”
“哟!心疼了!”季悠晴使劲抽出手,整了整衣襟,趁纪晨浠不注意,一掌扇在他脸上。
纪晨浠捂住脸,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就连脸上火辣辣地疼也不曾察觉。
“纪晨浠,老娘受够了你那张破脸!也受够了着宫中的三从四德,恩怨是非!从今天起,什么夫人,宠姬,老娘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季悠晴一甩衣袖,朝门外走去。
“季悠晴!走出这个房门一步,你就别想回来!”纪晨浠也*然大怒。
季悠晴转过头,双眸如湖面一般澄澈:“我还就真不回来了呢!谁爱来谁来!”说完她将发髻上的一根珠钗取下,扔在地上;“你的东西,我不稀罕!”再转身,决然离去。
“晴儿。”管奕追了上去。
屋里,一片狼藉
不管是百花桥,还是云山林,她未曾记得,也不屑得知。
他的眼中是无边无延的伤感,紧紧地,崩出了那抹露骨的痛。
“苏艺,你真认识我?”顾西子伸出指尖触了触叶面上的露珠。
他将眼中的痛隐去,点了点头。
顾西子慢慢靠近他:“那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我怎么会生你气呢?”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
“或……杀了你。”她这句话一出口,连空气也变得阴沉起来。
苏艺只觉得一把冰冷的硬物刺进他的身体,转眼就仿若过了万年。
她的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苏艺,你真以为我失忆了么?我是在找机会杀你啊!”
他眼底的痛将瞳里的各个角落覆盖,可他仍旧在笑;“其实,我一直都……都很想告诉你的,等,等你,等你恢复记忆以后,咱们,咱们就去归隐,你,你不再是公主,只是我的西子,我不再是剑客,只是你的苏艺。”
“你以为我还会信么?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将他狠狠一推,转身跑开。
苏艺嘴角淌出血,一点一点,触目惊心:“西子,我不骗你,不骗你,不……”走。
回首看旧时篱笆,今夕却已过蒹葭。
恨语痴笑她癲下,少年晚迟千句话。
似不过海棠一时之繁,终凋也。
明年倒不是她,不是她。
再回首,她早已不是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