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叔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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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安安见那小厮越是气,心里越是高兴,这会儿更是把在洛阳头栈里的那副样子摆出来。整个人仰在桌边上,那脸上的表情更是嚣张已极。偷瞄一眼,门边小厮额上青筋乱跳,拳头更是捏得快出了水。这小子清楚伏看山的规矩,早知道这小厮不敢怎样。

  皮安安说:“原来这龙庆坊里还尽是些不懂事的人,把我这个客人扔在这间破房子里不管也就罢了,居然还叫个青脸的丑汉来恶心我?这也不提了,还让个小丫头来偷我的东西。”转头一望鹊生,“鹊生,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太糟糕了些?”

  鹊生只要见到皮安安,便只是由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见安安这般问他,就猛点头答应着。

  这小厮到底不能再忍这皮安安,牙缝里挤一句:“说话可不要太过分了!”

  皮安安惊怪着跳起来叫到:“哟!还以为这龙庆坊的人有多能忍?还以为那姓伏的老头儿有多高明的手段?原来你们这一班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的嘛!”皮安安说话,脸上稀奇好看,语气更是当自己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他这是存心要激得这小厮发怒不可。以前在《江湖录》里听说,这龙庆坊里的青衣小厮是由伏看山一手调教出来的十二个徒弟,先不说武艺如何了得,单就说一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这皮安安就不太相信,那时也想过见了这些人的面时,定要试验一番。

  这青衣小厮恰就是伏看山的三徒弟,名寅虎,另外十一人也照十二生肖换了名字。伏看山收的这十二徒弟,人人不同,也就教了不同的功夫。这寅虎不光像皮安安所说的,腿上功夫了得,拳法亦是独道。

  当安安辱及龙庆坊时,这寅虎早就力透两腿,要给这不知羞耻的小子一番教训。

  皮安安明知寅虎已是忍不了,倒还故意背过身去,全然不顾他会不会从背后来了。

  虽这寅虎恨皮安安要死,但见他背过了身子,倒也不屑如此动手,一时散了内力,再等他转过身来。

  哪知皮安安却一屁股坐下,嘴上又说:“唉!也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这龙庆坊?看来以后我还是回到山上去得好。要知道这龙庆坊可是武功厉害,又有钱得很!就此我皮少爷哪里还能在这江湖上继续混下去。”

  寅虎一听,差些气结了肠子,天底下也不知还有没有第二人能说出皮安安这么不要脸皮的话来。明明一直是他在气别人,还硬要说别人以后会欺负他似的。

  皮安安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寅虎的脸sè,只是他觉得不够。又唉声叹气地说:“鹊生啊,我这时是又渴又饿。要是再没人伺候些好吃好喝的话,恐怕到时连点了这小丫头哪里的穴道也忘记了。那到时就无辜害死人啰!”

  寅虎一听再不能忍,大喝一声:“你也太甚!”人早跳起半空,一腿砸下来。

  鹊生一晃就挡在安安身前,一声沉沉的“放肆!”也值此响起。那半空里砸下来的一条腿,便硬生生落到屋中地板上,轰的一声,这屋里就起了个大坑。

  烟尘未定,一条灰影已经进来,静立在寅虎面前。

  寅虎当然知道是伏看山来了,不然刚才那一腿定要砸到鹊生身上的。

  等到屋里清爽些,伏看山往龙离儿瞧了一眼,嘴角一丝笑意,倒能猜测他心里想些什么。只往龙离儿那羞怯怒恨的脸上一看就能明白。伏看山对寅虎说:“去找子鼠领罚。”寅虎虽心有不甘,但伏看山的令他是决计不敢违的。无声息地退出去。

  鹊生认得伏看山,也还未忘记昨夜之事,等他说完话回头时,便喊到:“老大爷,是来叫我吃饭的么?安安饿了,我也饿了!”

  伏看山笑说:“你的小朋友醒了?”他这么一问,也不怪。昨夜鹊生是抱着安安来的,那时伏看山根本就没想过要看一眼,倒真的因为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娃娃罢了。

  安安不等鹊生回人的话,就接着叫起来:“你这老头也奇怪。我好生生坐着,难道还要问人我是不是醒了吗?”说着转身笑嘻嘻看着伏看山,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不妥。

  伏看山乍看安安,也觉得这小子长得一副女儿样貌。神情一愣之下,说:“原就是老头子我问得不好,还请不要见怪。”

  “看来,你比你的徒弟要好的多了。既然这样,你就先叫人弄些吃的来。”

  “吃的倒不必往这里送,老夫来,就是请两位小朋友的。”说着径直走到龙离儿身边,轻轻一拂解了她的穴道。

  这龙离儿穴道被解,一言不发就往门外shè了出去。

  皮安安见伏看山轻易就解了龙离儿身上的穴道,心里暗惊:“这老头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路?那《江湖录》里也居然从未提到过他以前的事。看样子,他的武功该比那太叔老儿要高出许多的!”

  伏看山见安安发呆,一笑说:“两位小朋友!这就跟老夫走如何?”

  哪知安安突然一笑,说到:“你这般厉害,不跟你走行吗?”

  伏看山还是轻轻一笑。

  安安拉起鹊生就往外走,急得鹊生说到:“安安,这里大得很。还是等那个老大爷带路。”

  “对哦,差点把这里当成咱们后山了。”

  转眼便是大厅,这里早就让人收拾妥当。那大桌子上的摆着好大几盆子肉,每个桌脚也都放着几大坛子酒。洛阳将军与龙三爷坐着。

  此刻见伏看山把人领来,龙三也不知是哪般原因,居然笑着起身迎了过来。“小兄弟,昨夜好不痛快!你看,肉管你吃够!今rì在好好吃喝它一场!”

  安安一步越到前面,倒是以为人家来迎他。

  龙三爷一把掀开安安,抓住鹊生的手就往桌上过去。两人一坐下,龙三爷突然朝着鹊生昨夜挨了一掌的右胸拍一掌。鹊生低头看去,那里虽然不再有那黑掌印,但衣服却还破烂,本想问人要衣穿的。可不等他开口,龙三爷就大叫到:“伏看山,还不去找身合适的衣裳来?”

  伏看山笑说:“三爷,你瞧这龙庆坊里可有他能穿得下的衣裳?”

  “我说伏看山,难道要三爷我亲自去找?”

  “那倒是不必,我叫人到街市找人现做。”伏看山说完转身就出去,也不管还愣站着的皮安安。而龙三爷与鹊生早啃着肉喝着酒了。

  安安倒也不能再吼鹊生,这时见他吃成那个样子,似乎以前他还真没怎么吃饱过。他也不是个脸薄的人,再看那桌上不也有一人让人冷落了吗?一甩马尾髻也朝着桌边过去,干脆就与洛阳将军挨在一处。

  洛阳将军见他来,自然朝他笑了笑,哪知这家伙才不理会,也自顾吃起肉来,酒却并不喝。

  自昨夜到此,洛阳将军所受待遇是这一生也不曾有过的。他也有一腔傲气,但想着既然到了这里,该受不该受的也都受了,也就不甚所谓了。此刻见龙三爷与鹊吃喝不拘,却也不敢再行同乐,昨夜之醉也是不能再有的。

  不几时,安安与洛阳将军就只看着二人吃喝。眼看这两人似乎想再醉一次似的,安安倒是不觉得怎么,可洛阳将军心里急得很。他知道龙三爷的脾气,也不敢轻易就说什么。但转念想:“怕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就算此刻龙三爷与我商议。那六诏王的事也不是一时就能了结的!”眼见龙三爷没有要罢了的意思,再留下也不必要。

  洛阳将军走了,安安也不知今rì哪来的善心,,放着鹊生与龙三大吃大喝。自己出门,拐进后院去闲晃。

  此时龙三爷再灌进半坛子酒,把酒缸子一放,顿时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不止,一把捏住鹊生还举着酒坛子的膀子道:“小弟兄,此番光景倒是让三爷想起个人来!”可这鹊生一心只知灌酒,哪里管他说些什么。

  龙三爷也不管是否有人听他说话,许是平rì里找不到人缘故,他还自说到:“说起那人,倒与你相似!不比你逊sè的身材,不比你逊sè的酒量!你说要是他林东楼也在此地的话……”

  “谁在想本楼主了?”

  话音落下,只觉门口一暗,一个高大肥胖之人就站在了那里。

  “林东楼!你还真不经说。才刚想到你,人就来了。快过来与我二人一起喝酒!”

  来人是东楼楼主林东楼,身形看似比鹊生还要吓人些,一头长发紧紧趴在头顶上,一颗头能让人看见的怕也只是那张盆一般大小的脸了。

  林东楼蹬蹬过来,铜锣般嗓子说到:“龙三今rì舍得呀!这‘茗香露’,你也忍心这般糟蹋啦?”说着一把抢过龙三手里半坛子酒,再不给他喝了。抱着抢来的半坛子酒,两眼直愣愣望着鹊生,见着他嘴角里流些酒出来,心眼子里就生疼。

  不过这林东楼再怎么心眼子疼,也不敌喉头酥痒,也似龙三一般大吼:“伏看山!”

  那伏看山早就知他来此,只是也非得听他这一嗓子才出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厮,手里端着一套玉制酒具。这套酒具倒并不是这龙庆坊为他特意备下的,这是他林东楼自己为了喝这‘茗香露’从东楼带来的。

  林东楼见酒具上来,赶紧挪了椅子,连厚嘴皮子也跟着咂起来。龙三爷斜睨着拿酒具的小厮,等他把那绿玉的酒具往林东楼面前一放,突然出手就打落得散碎一地。

  林东楼大脑袋一顿,迟缓地扭过头,似乎要从龙三爷脸上找些什么似的看着他。那嘴是张了又闭,闭上便再张开。他这副模样更是让龙三爷大悦,扭头正要喊伏看山时,却见已有人抱了几坛子酒进来,便瞧着林东楼说:“今rì我舍得这‘茗香露’,你也当舍得那套酒器。拿这么些好酒该换得去你那套破碎东西吧?”

  “好你个龙三,拿好酒来气本楼主。今rì这酒不喝了!”说完这话,他便要抬脚走人。只是那酒香却极是诱人,更有龙三与鹊生把酒喝得咕咕作响。再不要平rì里的讲就,也拿了坛子就喝。一解了馋就找上龙三的麻烦:“龙三,你这人好没义气。本楼主想喝你这‘茗香露’好久,那套酒具在你这放得都快发霉,不想你不邀我来也罢了。可你怎么能与这么个胖小子偷着一起喝?怕总共十坛子酒,今rì是要让你糟蹋光了!”

  龙三说:“要不是你今rì自己撞来,这酒你也喝不到了!还有,这胖小子是我龙三喜欢之人,与他一起喝酒有何不可?”

  林东楼又喝了几口,说:“龙三,那这些年你我的交情又算个什么?”

  龙三爷笑道:“我与你这小气爱财之人哪会有什么交情?”

  林东楼听他说这话,也不生气,只大声叫到:“董驴儿进来!”

  门外立即进来个机灵的小伙子,往林东楼面前一站,见他朝酒坛子使个眼sè,即刻会意抱起两个坛子就往外跑。

  龙三爷骂到:“好不知耻的胖子,我的酒你也要拿回家?”

  林东楼说:“被你们这般糟蹋了,还不如我拿回东楼去慢慢品的好!”说完也不理人,赶紧把手里的酒喝掉才是正经。只是不时看看鹊生。想这小子打自己进来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只顾喝酒吃肉,也不知道这龙三又看上他哪里?

  此时大厅里三人正和酒闹不清时,那皮安安却自乐得闲,把这偌大后院闯荡着。正当到一处小池看鱼时,便觉后背发冷。暗自jǐng觉,却并不动声sè,还假作起兴看鱼。

  龙离儿自从出了那间屋子,就记挂着如何找安安报仇,此时手里拿了张从别外弄来的冰蚕丝网。总算找到适合下手的地方,又见皮安安正往池边蹲下,再不犹豫,撒出网去,脸上也不由带上些笑容。

  这冰蚕丝网极轻,撒出去时悄无声息。这会网子去了一半,龙离儿也一直以为皮安安并未发现她,眼看就要得手。可那网子却突然辟头盖脸地朝着自己下来了,再看池边也没了皮安安的影子。不及找人时,她便让自己撒出去的网子罩了个结实。

  “臭东西!”

  “还敢骂人?你信不信少爷让你与那池子里的小鱼亲近亲近。”

  “你敢!”

  “少爷我也有不敢的吗?你也不用你这猪脑子想想,少爷既然知道你便是这龙庆坊的大小姐,也照样敢修理你,你还认为少爷不敢把你扔进那池子里去?”

  龙离儿一想,这个家伙还真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祸害?如今却让他这般欺侮。

  皮安安见她想些什么,大声叫到:“喂!你就别指望别的了。我跟你有仇吗?怎么老是想对我动手动脚的。”

  这话说的,就像龙离儿老想着占他便宜似的。龙离儿也是听了这话,小脸一红:“呸!不要脸。你不是男人!”

  皮安安笑说到:“你这丫头好没记xìng,不是都让你摸过了,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你还不知道?不过既然你不长记xìng,那你也就当我是个女人好了,来让我摸摸,反正大家都是女人,你也吃不了亏!”

  皮安安把手伸向紧勒在网里的龙离儿,边做着一副要摸的样子,边说:“也不知摸哪里好些?这样吧,你摸了我哪里,我也就摸你哪里好了,这样也公平些。”

  龙离儿一听,心里大惊,这时他再也不信皮安安是在开玩笑的。在她眼里皮安安就是个什么也干得出来的怪物。心里一急,大喊:“山叔,救命啊!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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