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乍让人袭,本就窝着火。格挡一鞭,再来一鞭,且更狠。见鞭稍来,一脚踩着,立起身来。
龙离儿往回夺鞭,她即抬脚进剑。龙离儿不想她这般松开自己鞭子,虽不至稳不住身子,但要避开暮雨擦鞭而来的迅疾一剑是不能的了。剑来的好快,且带着刺耳的声响。龙离儿惊在一时,手里长鞭更是挥舞不起来。
暮雨软剑再进,突然眼前一花,定住身形时。子鼠已扶着龙离儿站在了她的身后去。只见她细腰一扭,人跟着这一扭之力飞旋两圈,那柄软剑在她腰上绕了两圈,再如蛇般shè出,直指两手还扶在龙离儿肩上的子鼠。
子鼠冷笑一笑,一指点上剑尖。扑哧一声细响,那让震散了力道的剑尖便软了回去,耷拉在暮雨腰臂之上。暮雨娇笑两声,往子鼠身前一靠:“相公觉得奴家如何?瞧瞧人家的腰,都差点让你震断呢!”说着再娇笑数声,简直让才先惊惧的男食客们,男看客们散了骨头架子。
子鼠清楚她底细,竟也与她应对起来:“姑娘可要小心些,莫不要摔着才好。”
“人家看你才不是真心的,不然刚才还来帮着那小丫头来打人家?”暮雨一瞧龙离儿时,眼sè便狠厉异常。
“我家小姐有些调皮了,姑娘不要见怪。不知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要是同路,也好相互照应。”子鼠问这话时,往那单人一桌的肖子鱼看了一眼。见她似对这里之事不关心,心里更狐疑得很,“按说这女子也应与戏浪崖有些关系。先前我看这眼前女子时不时看她几眼,该是有些仇恨……”正当子鼠想这些时,暮雨怪声叫到:“同不同路,相公可问不着我,你得问她!”把那翘生生白指往肖子鱼戳,鲜红嘴唇跟着噜了一下。那嘴脸上也便再没了好颜sè,摆着臂就回了先前的座位。
龙离儿让她给打得怕了,子鼠去了肖子鱼那桌,要不是董驴儿来把她拉回去,她还站着犯傻。董驴儿嘀咕着:“出来,本是来绑你。哪知却来伺候你。哎!我董驴儿的命也真够苦了。也不知你没什么事,去惹人家做什么?何况人家也是那么好的大美女!”董驴儿两手往下巴上一撑,还往暮雨看去。想来要不是先前进店时与龙离儿说三到四的,早该看到那惊艳的两桌女人了。当然也不会填了那咕咕叫的肚皮,不过他这时却想,天下有什么好的吃食能比欣赏眼前风光还要让人陶醉的?一副傻样子,就差流一桌子口水。
暮雨不再卖弄,低头咬着酒杯。却把心思放在子鼠与肖子鱼对话上。
子鼠到了桌前,有礼一揖,问到:“敢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肖子鱼冷冷反问:“先生要去哪里?”
子鼠不想她说话如此,倒也冷静回到:“在下可随意去,只要姑娘要去的地方在下都去得!”
“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我也不能让你去!”肖子鱼说完,起身说:“今晚不住了!”说着从店外就走。
暮雨本以为有好戏,哪知这子鼠却不济事。她可是认出子鼠便是龙庆坊之人,当然知道龙庆坊的人不能招惹。本可在龙离儿出鞭后随意应付过去,可她却一心要给肖子鱼找些麻烦。哪知肖子鱼虽不知龙庆坊,更是个极高傲之人,往rì里只要有男人敢招惹她,不死也要找打。不想子鼠前去,她能这般冷静?“难道这丫头也尝了男人的好?前些时rì不正藏着个男人,才让曲哥罚的!还不是小贱人一个,还以为你能有多清高?”
几女正出门时,当头的肖子鱼让人冲撞,虽轻闪躲开,那面目上却更冷得可怕。那冲撞人的家伙两步跨到龙离儿跟前,那劲头似要对她说好多话,可见龙离儿一副呆呆样子,便急起来,“离儿,是怎么了?”见她仍然不答,也不问旁边子鼠与董驴儿两人。心里一转,把目光狠狠移到门口堵着的女子们身上。“子鼠和董驴儿是不敢得罪离儿的。这几个女子绝不简单,定是他们欺负了离儿!”
林西城两眼极冷,可那几名女子却有两人还在卖弄。火气难消,但也不能随间乱打人。一步步来到肖子鱼跟前,在他看来她当是带头之人。那肖子鱼本就对男人无好感,再加上林西城不仅冒失,更有敌意。她仍寒着脸,把身子正向林西城,似对这个一身怒意之人毫不在意!
子鼠知道林西城定会对人出手,虽不是好事之人,但想瞧瞧肖子鱼底细,就拉住要前去阻挡林西城的董驴儿。这董驴儿不清他心思,虽不至为他家少爷担心,可也不想少爷随便涉险,尽管那肖子鱼在他看来就是个天上的仙子,但那与龙离儿打架的暮雨已经那般厉害了,那冷艳仙子定也不弱就对了。
林西城讲理太过,一腔怒火yù喷,却也压着,朝肖子鱼问到:“是你欺负我离儿?”
肖子鱼话也懒得与他讲,只冷眼看着他。林西城又拳紧握,厉声再问:“不敢承认么?”肖子鱼半眨眼冷看着他,不打算说话。他骂人不会,更不能无理乱打人,就算心里早认定是他们欺负了离儿,也不能说动手就动手的。回身看一眼龙离儿,霎时涨清了脸,一口牙咬得咯嘣响。
肖子鱼从未如此忍受过别人,但她要保护好采言和喜萝。不想无故挟持人,可没力阻止曲哥。余采言是盟主女儿,她知道;余天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一个在武林倍受尊敬的盟主,如果发了疯要找女儿时,后果将会很可怕。要是女儿再死了的话……
肖子鱼不想再往下去想,她只知道不管现在的曲哥成了什么样子,自己也不能轻易再放弃她。
子鱼轻摇一眼,转身出了店。跟在她身后的暮雨轻抽着脸,走得不甘心。
林西城回到龙离儿身边,围着她,只能拿眼神不断地安抚着。渐渐冷静些,才记起离儿的事还有人可问。心里有气,不想好好去问子鼠,再说子鼠还望着门口想些什么。一把拉来也呆着的董驴儿,大叫到:“好一双瞎了的眼,好一张哑了的嘴!”
董驴儿嘴里竟然答着:“是是,瞎了哑了。”可眼睛似乎还看得见几个离去的女人似的,还看得起兴。这可把林西城这个素来讲理之人,气得也不跟人讲理了,一巴掌打在董驴儿头上,嘴里骂到:“你这头驴子,改天给你找头母驴好好看个够!”
董驴儿挨了打倒清醒了些,只还未听到林西城说了些什么,嘴里习惯xìng答着是是是!林西城撒了些气出来,心里平静些,再来呵护离儿时,猛听她哇哇哭了,嘴里囫囵说着些什么也听不清,大概是让人欺负了的委屈。
出了店,一行几个女子不多时到了一处林里。肖子鱼突然把手一掌打在暮雨脸上。暮雨软剑哗啦啦抽出来,未及出手,另一边脸再让子鱼打得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一丝血也流下来,看得出这一掌打得更狠些。
“肖子鱼,你这个贱人!”暮雨倒不再出手,嘴上却不干净。
肖子鱼起了寒声,“再多说一个字,你就活不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找事,只怕到时先死的是你。这一路上最好把这两个女子照顾好,要是他们有一点事,你也活不了!残音,这两人以后由你带着。暮雨就照顾些其他之事就好了。”
残音应了事,自然招呼两个女子到她后面站着。“子鱼,回戏浪崖路还远。今晚在那小店里我们也让人怀疑了,这里还在华山势力内,你要做些打算。先前与暮雨打架的应该是龙三的女儿,那纠缠你的年长之人该是子鼠,他在店里装糊涂,大概是有所图。”
肖子鱼问她:“龙三是何人,子鼠又是谁?”她头一次跟着曲哥出戏浪崖,往常对于江湖之事漠不关心,更懒得听谁饶嘴。
残音将龙庆坊大概与她说了一些,倒让她觉得在小店之事甚是麻烦。皱眉再冷眼看一眼暮雨,将她看得全身发冷,对于先前的事似有后悔。暗自里数落自己那可笑的嫉妒。
子鱼说:“找辆马车来,马车去不了的地方晚上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