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绫罗阁再动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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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儿只觉故事中yīn笑佛太残忍,并不对皮安安起了多大兴趣。倒是布禽深信了皮安安的话外,更是对这个爷爷敬服,赞到:“爷爷,你做这爷爷的本钱当真厚实!瞧我家爷爷年纪不大,却文武全才,天下难得的呀!”

  葛儿听了这些冷笑一声,抱了琴就要离去,看来也不想再伺候。以往愤而离去时会遭些拦阻,更少不了让那些piáo客拉扯,幸好一直以来所遇之人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即便有些武林三流来了,也大多醉得站不稳,是以多数时候总能安然离去。只是离去容易,之后的几天里就不好过,xìng格孤傲的她总会挨鞭受饿。

  葛儿正要开门,门就让人撞开。葛儿当然被撞回来,琴是摔了,可她却让皮安安搂住。进来之人胡子极多,几乎也就看不到什么脸了,除说话时一口牙还较白外,整黑一片。他是一个人来的,正是那个叫作奎爷的。怕是平rì里张狂惯了,往哪间房里闯都不带着个跟脚的。

  “葛儿,伤是好了吧?奎爷养你打扮你,花得是银子。你得给奎爷往回挣啊!怎么,这又是要跑?”奎爷一脚踏在椅子上,叉了腰。葛儿直了身子,只低着头不说话,眼也只往琴上瞧。她不怕这奎爷,至多就是再打她饿她;她只怕自己这守得苦的清白落到她心里规划的那三类人手上去了,只怕那时奎爷不想让她死,她也不会活。

  奎爷习惯了葛儿xìng子,往屋里三个男人扫了一圈,冲着皮安安便说:“看你才是个主,这葛儿虽少风情,但却是我绫罗阁里最标致的姑娘。今晚,百两银子把她卖给你!”话音未落,老茧大手便伸过来。

  皮安安叫布禽:“孙子,先给这孙子拿一百两。”

  奎爷猛回头瞪着皮安安问他:“叫爷爷我什么?”

  布禽一步跨过来,说:“叫你什么?叫你孙子呗!不对,你这黑狗熊怎能作得了爷爷的孙子,那我不是吃亏?爷爷,不如你就别叫他孙子,叫他畜生可行?”布禽挤眼弄眉问。

  皮安安说:“还不是叫你孙子顺了嘴,一时就这么叫了。你也吃不了大亏,也就不怪爷爷了。”

  这两人你我来往,全不把身后这黑熊般的人物当回事。奎爷一把拿了面前桌面,呼地抡向布禽后腰。这奎爷动作也快极,看来也是个练过些硬功夫的。布禽腰往后一弯,两腿离地而起,身子一平,那桌面带着风声便从他背上划过。哗啦啦一阵,皮安安右旁的镂花隔断已散了一地。眼见一截断木飞向葛儿左肩,葛儿却是想躲也不行。脸上煞白时,那木头竟让一只手给捏着,右脸处让风一吹,再扭头时见皮安安调笑地看着自己,又再脸红起来。

  皮安安不动手,只看布禽与奎爷周旋。一击未成,奎爷两手把那桌面从上而下,嗡地一声往布禽头上砸。亏得布禽以前在江湖上干得正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本就身法小巧灵活,见大桌子砸下来,往地上一倒,贴着地面从奎爷裆底溜到他背后,迅捷起身时顺手在他脸上揪下一把胡子来。把这黑熊痛得眼泪汪汪,才让他清醒了些。反正桌面也砸断一半在地上,干脆把手里的一扔,咧开嘴就笑出来。转身本想说些好话求饶,可欺惯了人,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一甩尾子想撞出门去。

  屋子里打了老半天,鹊生才有动静,一把抓住奎爷领口就把人提了起来。布禽与安安对这个倒没什么,只是叫葛儿看了惊奇。哪里会有力气这般大得吓人的?“难怪这人从一进屋便一直吃喝到现在,没想他也不白吃!”葛儿瞧着提着奎爷的鹊生这样想着。

  鹊生冲着奎爷说:“安安还没叫你走,你就不能走!”

  奎爷让鹊生抓得太紧,早透不出气来,眼珠子账得老大,两条腿摇得无力,先前还照着鹊生踢两脚,这会儿一点力都没有。

  皮安安看布禽才把从奎爷脸上揪下来的一把黑须吹落,笑话他说:“你这个孙子还不改那偷鸡摸狗的习xìng,做什么也不空着手!鹊生,你不是吃饱了想杀个人玩儿?”

  布禽让皮安安嘲弄,借着他的话去说鹊生:“他这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气,又吃了这么多,不杀人玩儿,又能玩儿什么,你说是不是鹊生?”听“杀人”这词两次,鹊生才反应过来,自己快将奎爷捏死了。连忙甩了他,嘴里不停念着:“鹊生不杀人,鹊生不杀人!安安,你也别叫我杀人。”

  皮安安说:“我哪里爱杀人,那要是以后你杀了人,不也说是我让你杀的了?”

  “不不,安安不让我杀人,我绝不会的。只是有人要打死你的话,我便要shè死他的。这是师傅说的,不能让你死!”

  皮安安瞧了他喝光的那些个酒坛子,说:“看你喝得说话越发颠倒了,以后怕是我真的让人打时,或许都打死几次了你也未必能醒。早知不让你沾它,却不知你这个憨厚之人也逃不过个酒字,幸好酒而已,要是再迷上了哪个女人,怕是到时她要你杀我,你也会了!”

  鹊生才使猛了力气,酒劲儿上来不少,听着皮安安的话也不太清楚,打个嗝儿说:“鹊生不要女人,酒好喝!”说着又去翻地上乱倒着的酒坛子。地上的奎爷缓了气,挣扎着坐起来,屁也不敢放了。皮安安叫葛儿,“听到你遭过他的欺负,让你处置他!”

  葛儿一指自己,睁着眼不信看他。皮安安笑盈盈看着她,把头一扭让她往前来些。她看地上的奎爷,这才一刻功夫,欺侮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恶人便成了他人的俎上之肉。心中痛快不说,自也感慨。

  葛儿咬牙瞧了他好久,突然对皮安安说:“请大侠杀了他!”

  皮安安瞧她神sè不像玩笑,一时不虞她会要求杀人。虽脸上神sè不变,心里却不得不对这女子另有一番看法。布禽大嚷着:“这该死的黑狗熊,杀了也好!不然以后会害多少人也不知,你说是不是爷爷?”

  皮安安瞪他一眼,恼他乱说话。布禽又嘀咕:“也不是什么慈悲的人,杀个人能有什么?”

  “你也是个恶人,还加害过你爷爷我,怎不见我随便就把你也给杀了?要不你俩一起让爷爷杀了,下去时也好有个同路的?”

  “不不不,爷爷这一定是玩笑于我。我跟他不同,哪里能随便就杀?再说,那地狱里多的是十恶之人,黑狗熊下去了哪里少的了同伴?怕那阎王爷爷还为恶人太多装不下,愁着呢。我再一下去,那爷爷还不把那阎王爷爷得罪了?嘻嘻……”

  “那你还想不想杀了这黑狗熊?”

  布禽一摊两手,退到一边。地上奎爷总算能听明白,几人正说着杀不杀他的事。拼命也挤出一句,“饶……饶了我!”

  葛儿却似疯了般冲到他身前,厉声叫着:“不能饶他!”似乎冲到跟前要在奎爷身上复仇,可紧揪了一把发根,再嘶吼一声,逼向皮安安,“你可知这个畜生是个什么样的人?饶过他,饶过这个连畜生也不如的东西!”她似虚脱,瘫坐在一张残椅上。抓乱的头发遮了她半边脸,另一半的脸上泪却止不住的。这时的门外早涌了一堆花花草草,大多惊得不敢动弹。唯有先时护过葛儿的那白晰女人冲了进来,一把抱住葛儿,两人哭作一团。门外多数姑娘也开始抽抽噎噎起来,该是让二人染的。

  皮安安本是个浪荡xìng格,哪里明了情深义长的事,一时只觉女人是个奇怪的东西,似都有些疯颠之症。不由又想起赢来的那个老婆,那个华山的余采言。她不也是这般疯疯颠颠的么?看来以后还得小心女人,不然哪天里让她们给绕上,也不知脱不脱得了?

  那个白晰女人终是哭够了,拍拍葛儿后背,揉了眼拭了嘴,轻步到皮安安身前来,微蹲个礼,说:“大侠不知这恶人!”一指奎爷,“这绫罗阁里的姑娘大多是让他从各处抢来的,先是糟蹋了不说,后来就逼着人接客。像葛儿这样标致的,他便留着要卖高价。顺从了还好,许是让个稍有良心的买了去,也算是个安身。”说到这里一时说不下去,又抹了几帕子泪。

  “可偏葛儿是个孤傲女子。这都五年了!奎爷不必几rì便会来虐打她一番,倒不是为了卖她。久了才知道这个……这个畜生竟生xìng喜欢虐待女子,可怜葛儿一身无一寸的完好!”说到这里,挪到葛儿那里,轻轻挽了她的袖子。

  看到那条条纠结的伤痕,皮安安突地寒了脸。一身顿时罩着极骇人的杀气,两眼里寒光一闪,冷冷说:“杀了这个畜生!”鹊生不动,倒是布禽一挥手就割了奎爷的喉咙。可怜这可恶之人求饶的机会也没有。

  胆小之人惊呼也不敢,只把两眼一闭,听得半天也没有动静,才小心睁了眼,只见奎爷倒在一大滩血里。

  布禽未见过皮安安动杀机,只觉一身冰冷,牙缝里也是如此,鼻子里呼出的气撞在嘴皮子上倒火辣辣的了。

  白晰女人紧紧抱着葛儿,怕她见了这血腥,自己也把脸藏得深深的。葛儿当然知道奎爷死了,轻轻挣着要起来。

  “葛儿,不要!”

  “小月,我要看看那个畜生!我要把他记在心里,不然有一天我看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伤,怕会想不起这畜生长成什么样子了。”小月放开她。葛儿一步步晃着来到奎爷躺着的地方。那一大滩子的血她看得见,但却怕是假的。蹲了身子,颤微微用手沾了些,轻轻地嗅嗅,嘴角一撇便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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