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虚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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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安安算得三次动了杀机,此番更是见了真的血腥。奎爷一大滩子血淌出来,浓腥之气早弥遍了这不大的地方。门口的人晕了不少,悄悄让还有些力气的拖走。起初胆子大的,现在也吓怕了。实话说,这些个江湖上的小人物也不经常见着真杀人的事,更不用说那些只攒了一辈子钱财的人了。

  小月虽未晕了,也是不清醒。皮安安三人不动,却是各有各的缘故。安安不想动,布禽与鹊生却是不敢动。鹊生未见过这般血腥,自是躲到安安后面。见布禽割奎爷喉咙时那个利索,自然不是怕这个。让他怕的是安安的杀气。

  “这个小子,骇人杀机为什么来的这样突然?红眼青脸,与地狱出来的一样可怕!不知我布禽这样跟着他,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我这不是多余想的么!受了命,连孙子都给人家做了。至多也就是个死,只是别到时想死却死不了,活活多受罪便好。”布禽想了这些,再看皮安安。见他显是让这血腥激的如此。

  皮安安叫布禽杀了奎爷,那时只是个愤怒。但一见这血腥时,他却不知,体内先天虚脉中一道真气从关元直逼入任脉。头脑里腾出了一股子恶念来。想把见到的活人都这般割了了事,满脑子里乱蹿的都是残肢断臂,眼里也跟着血红一片。似乎冲进鼻子里的血气也全是泌人的香。额顶自然觉得一阵凉爽,再自颅顶顺着脊梁滑着下来,直觉通体十分受用,从未曾有的舒坦。

  眼前腥红刺人,皮安安几要入魔。哪知此刻下腹处另有一道极暖之气缓缓由各大经脉游至全身,所到处皆如chūn风拂过。直逼任脉yù出的那一股邪恶真气渐渐缩了势头,反还关元后突然消失不见。皮安安趁着将真气运行到大小经络与各穴,试图寻找那股邪恶真气。可先时明明受其牵引,此刻却了无踪影可寻。chūn风般真气再度运行一周,便不再受他控制,散回各处。

  皮安安回复正常,先时体内之事其余人不可知,他也不知要如何说出来,头脑清醒时更觉得无说的必要。也不看那死人一眼,跨了大步便往外走。布禽赶紧问他:“爷爷,这死人咋办?”

  皮安安虽是压住了邪恶,但对这奎爷却无半点怜悯,即使他的喉咙都让布禽割了,身也不转地说:“把这间屋子关了,明rì离去时一把火烧了!”

  鹊生哦哦和着他的话说:“烧了烧了,这黑狗熊当真是该烧了!”

  布禽等皮安安走了,才把小月和葛儿弄到另一间房里去安置着。他知道皮安安和鹊生住到了楼下去,自己也先了间靠外的屋子,也好关心着外面的事。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葛儿就醒过来,见小月居然还睡着,心想平rì里那般护过自己,不想真到见着血了也是如此胆小。她是睡不住的,出了屋是来寻皮安安的。一是要谢,二是怕人走了。

  绫罗阁里先时的人大多挤在一楼的一间大房子里,挤不下的也只呆在那一大间的外面,别处不敢去。她出来时见着靠在最外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是布禽坐着。现下除那间挤了人的大屋子,只有一间是关着门的。

  葛儿伸手轻敲,没人应。想推了门就进去,可那血腥一幕犹再眼前。杀人者倒是不在里面,在里面的更多似乎是主宰者,既能定人生,也能叫人死!她失了再敲门的力气,本要倒了的身体却让什么支着。

  凝聚一时,让几声轻脆扣门声破开。

  入布禽眼的先是暮雨。极媚极野xìng,颤人心窝子的撩人。布禽自然只顾想着如何与她联系一番,连后面还跟着的四个美人也一时未放进眼里。

  暮雨才得了个男人不久,又给肖子鱼四人赶了半夜车,早想滑进香汤泡到死罢了,哪里肯与布禽多余戏弄?扇了眼皮子,冷声说:“让开!”布禽这才稍醒了些,自觉让了半边门。可未等暮雨两腿都跨进来,他急忙把开了的半扇门一关。

  幸好暮雨不是普通女子,不然一条腿不让夹伤?大胸口子往前一挺,似要和布禽理论。背后肖子鱼一掌便连门带人给辟开。布禽不傻,眼前的肖子鱼绝不是那黑狗熊一般的人物,即便想要自己小命也是件简单的事。他小心站到一边审视着进来的人。

  肖子鱼眼都未曾斜过,径直进绫罗阁里。另一个娇媚女人似扔给先前那女人一个乐祸神sè,布禽心想:“看他们是一路人,莫不是这两个女人不和?怎能想这些!这几个女子是什么来路?即使寻遍半个江湖也未必凑得了这几个美人!此时,此地,却一下子来了五个?”布禽眼尖,立马挂着一脸笑,弓腰绕到肖子鱼前头来,“女侠深夜投店,本该好生招待。只是……嘿嘿……女侠您老人家请看,这里只是一家jì院,哪里能让您住?不如……”布禽正挡在肖子鱼前面,不让她再往前走了。

  肖子鱼最见不得布禽这样的猥琐样子,右掌一扬,一股寒风袭向布禽。还好这一掌不想存心要了他的命,可也逼得他跌撞向皮安安那间房门才算躲过。

  葛儿惊叫一声把门给撞开,跌了进去。布禽稳住身子才未跌进房里,他才不敢得罪皮安安,一是不能,二是不敢。可这时外面的肖子鱼也是个要人命的主儿,正急时,皮安安怪声怪气,说:“孙子好没家教,人家既半夜里进门,必是没有安身的地方。你这里亮着灯火,怎会不来?”

  布禽汗从头顶下来,好容易松了口气。皮安安这样的教训他愿受一辈子,连忙让在门边上,回到:“爷爷教训的是,只是咱们这里是个jì院!孙子怕脏了nǎinǎi们。”

  暮雨咯咯笑道:“脏不脏的倒不怕,只是别再nǎinǎi地叫了,叫声姐姐就行!”

  布禽知时知趣,皮安安说话时他是绝对不轻易再插嘴的,更要紧的是现在这种情形。皮安安转向她,眼睛一亮,叫着:“这位姐姐好风sāo!比起打人的这位好很多呀。”

  肖子鱼抬腿就往皮安安身后楼梯去。她看了这楼下,哪一间房都不是她想住的。先前本挤在楼梯下房门的一堆人更是惊恐得很,这更就让她心生不屑。她正跨出一步,眼前一晃,皮安安便挡在她面前,一脸嬉笑,“楼上可去不得!”

  这回她没随便动手。安安如何到了她向前,却未曾看清。正也奇怪,这平常的一家jì院里怎会有这些人物?

  安安趁着肖子鱼愣神时看一眼余采言和喜萝,她俩神sè冷漠却不僵直,与眼前肖子鱼像得很。“明明是那个野丫头,怎么见了老公也不认?她怕是不会害羞,莫不是有其他缘故?”戏浪崖的事他却没在尹南生的书里多读过,只知道有它。

  肖子鱼跟皮安安僵着。皮安安是没想过要与她动手,而肖子鱼却因为曲哥的事,这时不能再轻易出手的。后面的余采言喜萝自是冷冷站着,不关他事。暮雨难得见着肖子鱼遇些难事,更偷着心里笑。

  残音摇臀摆裙,往前来了一步,掩嘴轻笑两声,问安安:“弟弟怎会说楼上去不得?”

  安安睁大眼睛叫到:“姐姐妙啊!这声弟弟叫得好啊!对对对,是真弟弟,真弟弟!”

  残音在男人面前本也从容,可皮安安这“真弟弟”却让她不解。吞吐问一声:“真弟弟?”

  “对的,不就是真弟弟吗?”残音不知从何笑起,只管答他,“是……是真弟弟!那我这个真姐姐能否请你帮个忙?”

  “你又不是男的,怎么叫什么真姐姐?本是姐姐才对!”

  残音心头想:“这倒是个可爱的疯子!说话颠三倒四,却似乎藏着一身绝世功夫。也知是真疯还是装出来的?要给肖子鱼解围,还得跟他一起真假着下去。只是说话时需得小心些,勉又让这小疯子牵扯出旁的什么笑话。"

  “真弟弟,你先让子鱼上去呀!”残音柔着嗓子说。

  皮安安马上一脸正经,说:“楼上真上不得!有死人的,淌了好大一滩血出来。不光吓人得很,气味也是不好闻的。不让这个姐姐上去,当然是为了她好啊!”说了话,他往梯口一坐,“姐姐你的眼光好,不如来和我这个真弟弟聊聊!这自从下了山还没遇见过能比你让我顺心的人,先是那金银二尸讨人厌,后又是那个龙三气人。不过金尸倒是不会再气我了,前几rì他便见了阎王。只是有机会了,也要好好气气龙三那个家伙。”

  鹊生听他说到龙三,自然想起好酒好肉来,“安安,那个大叔是个好人。他也没有得罪你呀?”

  “就你这个大吃货,也看得出来得罪?布禽可比你jīng灵!”

  “爷爷说得对!这胖子除了吃也不知道其他的了,以后只叫孙子我伺候爷爷好了,找个rì子把他撵了,免得以后吃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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