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残杀歹人杀一儆百 此举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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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第二日,那店小二忽然闯进了徐元极的房间,惊慌失措地道:“我说客官哪!你们……你们怎么还敢留在此处呢?”徐元极见他冒然闯了进来,心中已颇有怒意,又听他这般胡说八道,无理取闹,不禁怒道:“你这小子也忒无礼了!”那店小二霎时间愁眉苦脸,哭丧着脸道:“客官啊!您就可怜可怜小人吧!赶快离开这里,我们可不想被你连累啊!”说着竟然拜倒在地。

  这时,武则胜、赵胜、薛梦瑶听到动静,都已经赶了过来,见那小二跪在地上,不禁惊讶错愕。店小二见四人都已在此,便又道:“客官们啊!我的四位爷爷奶奶哪!你们就赶快走吧!别再连累小店了!”说着接连在地上磕了数个响头。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赵胜连忙将那店小二扶起,店小二却是死赖着,不站起来,说道:“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说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极是悲怆。武则胜大为反感,上前一步,抓住了店小二的手腕。店小二只感手上犹如火烫,疼痛不已,连忙“啊哟!啊哟!”的叫了出来。武则胜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们说清楚了。”说罢手上又加了一股力,只痛得那店小二“嗷嗷”地乱叫,满嘴求饶,又于这求饶之际,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先放开我……我……我再说……”

  武则胜将他手臂一摔,转过身去,坐在椅子上,道:“说吧。”那店小二却先是在手腕疼痛处左看右看,然后才哀怨地说道:“你们四位昨晚干的好事,难道你们还想抵赖吗?”武则胜突然回过头来,愠道:“我们干的好事?”店小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你们……难道还想抵赖吗?”

  四人犹坠五里雾中,不知昨晚他们四人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胆小怕事的店小二胆敢公然下这逐客令。

  “小哥,你给我们说说我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回是徐元极发问了,他见店小二被吓得魂不附体,便称他一声“小哥”。

  “小哥”疑道:“难道真的不是你们干的?”四人心想:难不成是我们昨晚偷入单府被人发觉了?

  只听店小二又道:“那三个‘二代’真的不是你们杀的?”四人齐声惊呼:“他们死了?”店小二见他们三人如此惊讶,绝非虚假,此刻方才相信那三人不是他们所杀,便吁了一口长气,才道:“死了,都死了。”又侥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不是你们杀的,要不我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徐元极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店小二将脑袋往前探了探,似乎要讲述一个极其有趣的故事一般,只听他说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三人的尸体,现在就吊在城西街头那!”四人听此,大惊失色。徐元极忙道:“快带我们去!”

  徐元极武功虽失,但他身强体壮,走起路来也是飞快无比。不一会,五人就到了城西。只见不远处里三圈外三圈的,密密麻麻地围着无数人。当中有四根长竹竿,一端插在地中,另一端各挑着具尸体,总共是三具尸体。那三具尸体面部完好,正是那三位公子哥们。可是尸体身上就惨不忍睹了。

  最南边那具,右臂齐肩砍断,整条手臂插进了腹部,手掌正好从后背伸出;左腿也被砍断,却是横插在右腿之中。而中间那具,肋骨破膛而出,显是被人拉扯出来。此外,两条大腿齐断,被人分别塞在了两只手中。余下那具,便是单家公子的尸首了,情状更为恐怖:心脏、脾胃、肝肺,身上的器官无一不被挖了出来,挂在尸身上,露在外边。

  薛梦瑶见此,险些呕吐出来,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众人之中,大多被那杆上三人欺压过,即便侥幸者,也知此三人绝非好人,乍见三人死于非命,心中无不称快,只是三人死状过于悲惨,是以喝不出“好”来,倒是动了侧影之心的人颇多。

  那四根竹竿之中,三根是挂了尸体,另一根却是挂着一块帆布,上面笆斗大的字体,清晰可见。此时,有人忽然高声念了出来:

  “此三人为非作歹,吾杀一儆百。如若今后有人作恶,无论轻重,下场更加骇人。”

  顿时,人群中一阵阵议论,如潮水般涌来。有人说:“哎呀!原来是有大英雄大侠客来为我们这些老百姓除害了!”又有人说:“但这位英雄这般残忍的手段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又有人说:“虽说那三人是该死之人,但是这般残忍的手段当真令人发指。”又有人接口说道:“可不是嘛,这般比死无全尸还要骇人的死法,也未免太不人道了,不应该,不应该。”

  这时,忽有四人,走到人群中央,朗声说道:“众位乡亲,请听我们四人几句说话。”霎时间,人群便安静了下来,看向那四人。正是昨日在酒楼中被那“富二代”殴打的普通的穷苦百姓。

  当先一人说道:“这三位公子哥们,在他们生平之时,有谁没受过他们欺负的?请站出来!”说罢,人群中一阵躁动。那人又道:“那如果有人认为他们不该死的!也请站出来。”这会儿,众人交头接耳,唏嘘不已,也没人站出来,也没人附和着那四人。

  那人不以为意,又朗声道:“昨夜一位大侠客,拖我今日传达一些话语给众位听。”众人听到是关于那位侠客的消息,议论声再次戛然而止。只听那人说道:“本间刘大人徇私枉法,纵容贼人,以致县城乡下,无一处不盗贼猖狂,强人横生。继而百姓屡遭虐待欺压,民不聊生。那位大侠客他对我说,如果那些坏人能够痛改前非,那是再好不过,但如果他们仍旧为非作歹,仗势欺人,那么下场——”说着,指了指竹竿上的三具尸体,“就一定会比他们更加凄惨。”

  说完,人群中忽有一人,高声怒道:“哼!那侠客到底是什么人?口气竟然如此之大!”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三个男子“品”字形的站着。当先一个瘦削男子,眼神中凶光闪动,脸上几条刀疤煞是恐怖,一看便知是个强人。身后那二人自是他手下无疑了。

  这时便有人小声议论道:“这不就是刘大人家的那位亲戚,岷江帮帮主何足惧吗?”“听说他有刘大人撑腰,垄断了那岷江上的所有船运啊!”“对啊!对啊!就是他,上次王家就被他灭了满门。”“是啊!这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惹不起啊!惹不起啊!”

  徐元极四人倒是一直在思索那位侠客究竟是谁,想到可能是那神秘莫测的“八音门”门主,但八音门主从来都是只废人武功,绝不杀人的,是以绝不是他所为。那是谁干的呢?难不成是北魏、东越两国中派来的杀手?

  场中那岷江帮的帮主何不俱,忽然哈哈大笑,笑声震屋动瓦。众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徐元极四人此刻方才惊醒,心道:这人内力不弱,定是个江湖好手。便向那人看去。

  何足惧傲然道:“你去对那侠客说说,就说我何足俱仍要为非作歹?看他又能把我怎么样!”话音刚落,忽然间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似乎缩短了尺许。只见他脸上陡然间浮现出惊恐、后悔,还有万分畏惧的神色。他名叫“何足俱”,顾名思义,便是什么也不怕,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栗栗危惧、胆颤心惊。

  只见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肢,却是先看到了一大滩血迹。而血迹之中,赫然躺着两条小腿,那小腿不是他何不俱的又是谁的?

  徐元极四人赶忙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心道:难道下手的莫非是幽鬼神灵吗?怎么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何足惧的双腿砍断了?四人想到此处,手心冷汗涔涔流出,他们倒不是惧怕,而是惊讶所致。

  此时,便又听见那人朗声道:“那位大侠客说了,谁敢再为非作歹、行凶害人,下场必然——”话音刚落,忽地竟然是一条长鞭当空袭来,只听见一人喊道:

  “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私自杀人?什么狗屁侠客,还不出来认罪伏法,由我们刘大人秉公处理!”众百姓一听此口音,便知是刘大人手下的第一武将许褚晃来了。果然远处一大队人马,铺天盖地般地奔至。当先一人骑着马,正是那刘大人。只听他朗声道:“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胡作非为!”话音刚落,便有人嘀咕着道:“也不知是谁胡作非为了!”

  这话传入了刘大人的耳中。刘大人大怒,喝到:“你们这些贱民!不打就反了!”指着人群,怒道:“给我打!使劲地打!”手下们一得命令,便如饿狼脱了锁链,扑向猎物一般,疯狂地鞭笞着人群。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有“嗷嗷”乱叫的份。

  适才刘大人得知下属禀报,说刘公子被人杀害,吊在城西街头。闻此噩耗,刘大人心中犹如雷劈,便立马慌乱赶了过来。他心中悲愤,即使刚刚没人顶撞他,他也势必会拿百姓出气。武则胜四人大怒,刚要动手,就又听见那刘大人说道:“儿啊!儿啊!”奔到竹竿下面,转身喝道:“都他妈别打了!快过来把我儿子取下来!”说到最后一句,眼泪已经流出。众鹰犬赶忙收鞭,训练有素地围了过来。

  刘大人兀自哭个不停,猛然间瞥见那块迎风招展的帆布,又想到刚刚那人口中所谓的什么什么“侠客”,便怒道:“到底是谁干的!”看向刚刚高声朗读的那人,喝道:“把他给本官押过来!”那人立马便被几个官兵反剪了手,推了过来。刘大人道:“到底那侠客是谁?快说!”那人笑道:“刘大人,我劝你还是赶快退隐了的好,从此一心向善——”刘大人怒道:“你不说是吗?左右,给我杀——”这个“杀”字刚出口,就见一股鲜血从脖中喷涌而出,高高射向天际。

  一个人头应声而落。

  这就是办事效率。

  那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停住不动了。众人都惊呆了,无论是谁,都在怔怔地瞧着那个人头。那个人头的脸上,一股凶杀之色,圆睁双眼,直欲喷出火来。这应该是要报仇的表情吧?

  看!那张脸上,嘴巴张的大大的,显然是在说一个“杀”字,只是他还没有说出口,脑袋就搬了家。

  忽地只听那人大笑道:“刘大人啊!刘大人,你也有今天!”

  是的,是刘大人被人斩了首。不知是谁,也不知凶手用的是什么兵刃暗器,更不知他是用的什么功夫妖法,更不知那凶手是躲在了何处下的杀手。反正,就在那一瞬间,刘大人的脑袋就搬了家。

  众百姓见此,无不欢呼雀跃,平日所受的苦难,今日统统发泄了出来。

  众官兵见上司身首异处,无不惊慌失措,吓得全身乱颤。忽有一人说道:“他妈的,到底是谁?鬼鬼祟祟,有本事出来与你许大爷过几招!看我不宰——”这个“宰”字刚出口。

  ……

  人头上,根本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还没有浮现,那张脸,就已经永远僵住了,而这个人头,看得清楚,正是那刘大人手下第一武将许褚晃的。

  适才徐元极、武则胜已经全神贯注地留意四周,却丝毫不见有什么暗器破空射出,仅微微地感觉到了周边气流有所异样。徐元极道:“大师兄,看见什么人没有?”武则胜摇头,神色凝重,仍旧细心观察四周。

  薛梦瑶道:“到底是谁这么残忍,一连杀了这么多人?”说着便转过头去,避开尸体。

  忽听见一阵声音传来:“哈!哈!老夫如果不残忍一点,又怎能震得住这些平日为非作歹惯了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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