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高烧养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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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0月6日天气阴

  一天都在写报告,坐了半天,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正好去九号楼看看一鸣。打他那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奇怪,又出去了。

  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给上十六层敲他的门,楼道里十分安静,屋里没有人应,估计还没回,我悻悻而归。

  2005年10月7日天气阴转雨

  昨日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写那份高层会议要用到的英文报告。删删减减,又根据英语文法修修改改,韦氏大词典都翻出来了,结果还是不能令自己满意。今天早晨起来继续,没吃早饭,中午叫外卖,不过没胃口。下午的时候,天色突然变暗,风吹得阳台上的玻璃窗呼呼直响,不一会下起雨来,我连打四五个喷嚏,盯着笔记本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脑袋发怵,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的。多半是感冒了,倒霉。

  五点钟,家里电话响,我慢吞吞的走过去接,“喂。”

  “雪梨,你在家。”

  “是,今天还没出去过。

  “下雨了,风也很大,我看你家阳台窗户还大开着,赶紧关上吧。”咦,他居然知道~!

  “哦,多谢提醒。”难怪屋里这么冷,原来窗户都开着呐。

  “你——”

  “怎么?”

  “没有,你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好。不舒服吗?”

  “喔,可能是感冒了,头晕、打喷嚏,浑身没有力气。”

  “降温了,加点衣服,吃点感冒药……”

  我承认,我是有意说给他听的,自己也说不出来缘由。也许是希望听到他的问候吧,因为,这两年来,再没有哪一个男人对我嘘寒问暖,老彭多半喜欢我风风光光的样子,至于我生个小病啥的,一概不会特意过问。

  我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去,突然听到有人,睁开眼睛看墙上的钟,七点了,真快。我穿上拖鞋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哪位?”

  “雪梨,是我,一鸣。”

  我又从猫眼里面看,的确是他,赶紧开门。咦,他怎么来了。

  一鸣就在门口,一只手拿伞,伞见还在朝下滴水,腿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好像是个大保温盒。“快进来快进来,”我连忙说。

  我家的大门有个小门槛,不脯但是卡着他的轮椅进不来,很沉,我推不动。我把他手中的伞和腿上的饭盒子接过来放到屋里去,又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好几次试图驱动轮椅进来,结果还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鸣露出尴尬的神色,“要不,我就不进去了。雪梨你多穿点衣服,早些躺下休息。保温盒里面有点粥和菜……”

  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开了窍,跑进屋里搬了个椅子出来放在门爆拍了拍,对他说,“我有办法。”

  一鸣惊讶的望着我。我冲他笑笑。家里的座椅比一鸣的轮椅高一些,我小小心心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等他坐稳后,我把轮椅收起来拿进屋里展开放好,又扶着他坐回到轮椅上。这样总算进来了。待他进客厅“坐”定,我也浑身乏力的歪在沙发一角。

  “雪梨,你脸色不好。”

  “感冒了。”说罢,我抽了张纸擦鼻涕。

  “脸色潮红,是不是发烧?”

  “嗯?”我摸摸自己的头,感觉不出来。

  一鸣伸出右手轻轻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神色凝重的对我讲,“发烧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有点冷,一股凉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我打了个寒战,缩缩身子。一鸣什么也没说,驱动轮椅过去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我将保温盒打开,喝着粥,一鸣认真的看着我吃,等我吃完又摸摸我的额头。“家里有退烧药吗?烧得不轻。”

  我点点头,从柜子里翻出散利痛吃下去。

  打印出来的报告散在沙发角落,一鸣看见了,问“加班?”

  “赶报告。”

  “身体重要,先休息。”

  “后天一早交。会议很重要,又是英文,头疼。”

  奇怪,我居然一边说着一边听了他的话回房去躺着。

  他将轮椅停在床爆拉拉我的被角,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拉着他,那感觉真奇妙,我发着烧,手心却冰凉冰凉的,握着他的热手特别温暖、踏实,那感觉使我安心。

  “手好凉。”他认真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冲动,很想对他说,一鸣,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心里挣扎着,说还是不说,不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等醒过来,浑身汗涔涔的,衣服湿了一片,大概是退烧药起了作用。

  一鸣驱动轮椅从客厅进来,手上端着一杯水,“你醒了?”他摸摸我的额头,欣慰的笑笑,“烧退下去了。报告很重要?”

  “是的,你若有空,帮我看看。”我有点不好意思。

  “好的,我拿回去看,明天给你。”

  一鸣回去了,临出门时叫我早点休息。仍然由我“送”他出门,对于这个,他除了对我无奈的笑笑,什么也没说。他没让我送他下楼。

  回到房间里,仿佛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四处寻觅,不知其来由。

  2005年10月8日天气晴

  早晨醒来,手机里躺着一鸣的短信:感觉好些了吗?报告已改好,早晨上班时可过来取。

  因为感冒的缘故,我一直到八点半才爬起来,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去了九号楼。

  我轻轻的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听见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明显不是轮椅发出来的。我正疑惑着,门开了。我着实惊了一下,林一鸣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身上有带子束着,戴支粳双手扶着一种特殊的支架。目测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大概在他耳朵的位置,我今天穿了跟鞋。

  我又惊又喜的,激动的跟他打招呼:“一鸣,你——站起来了,那么高。”他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刚剃过胡须,皮肤上泛着青青的光泽。

  一鸣微笑着对我说:“雪梨进来吧,不要站在门口。”

  我进去了,关好门,站在客厅一角看着他撑着支具全副武装的样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心中免不了有点好奇。一鸣站着的样子很好看。

  “这是ARGO。”

  “什么意思?”

  “就是助行器,截瘫的人使用。”他站稳,将助行支架放前一点,然后腰部用力,带动他的腿,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蹭。他肩部肌肉紧实,胳膊看上去很有劲,肌肉随着他用力而绷紧。

  我跟在他身后,看他卖力的走着,“一鸣,你今天很帅。”

  他微微向后侧了侧脸,笑笑说,“这东西主要还是用来锻炼身体的,促进血液循环,减少下肢,增强身体的功能什么的…….”

  “你每天早晨都锻炼?”

  他点点头,“你呢?今天感觉舒服些没?”

  “好很多了,谢谢你。”

  我又看看他的双腿,在灵活有劲的上肢映衬之下,显得特别软弱无力,那种奇怪的感觉隐隐约约的泛起来,是难受,还是有点心疼,搞不清。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思绪,换个话题说,“一鸣,我来拿——”

  他在卧房门口停下来,“哦,呵呵,忘记告诉你,报告在茶几上,上班别迟到。”

  我拿了报告谢过他,匆匆告辞。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看那份修改的稿子。一鸣看得认真,语法上的疏漏的地方用红笔作了完整标注,单词用得不准确用蓝笔圈起来,在旁边写上他认为合适的用词。看着看着,脑海里便浮现起来早晨看到一鸣站在我面前的模样,心中感觉奇异,有点痒痒的,像是被什么撩拨着,又害怕继续想下去,一上午都有点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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