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气息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暧昧。男人满眼紧张、心碎、担心、纠狂,抚上女人脸颊的修长指头都在颤抖;女人用淡定的态度和他互相凝视。此时酒楼的过堂风都不忍心从他们之间穿过,多少看客都希望时间能凝固,心里都在想,这丑女人是怎样翻身做主搞掉高阎王的呢?
红苗就是大神,没有这混蛋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儿。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杜康酒,“噗”地一把泼自己脸上了,然后非常泰然的抹了一把脸,说:“看见没?我的脸就是这样,不是什么色彩涂得,你真的认错人了。”
她不但坑人下血本,就连对自己都下的去狠手。那杜康迷进眼里,她的眼睛立马通红,剩下的酒顺着脸颊滴下,一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凄美。
阎王大大已经懂了,她是不想被认出来。也怪他,本来恨她入骨,发誓再见面一定要扒了她蹂躏她,也要在她身体最隐秘处用血写上高延到此一游,可是真的见到了呢?他看见她的脸,那微微的心疼从何而来,那对天发誓的壮志雄心只看了她一眼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成了他的劫数。
“对不起。”还有什么比成全更能让他好过一点?没有了。高延离开了,乌合之众也散了。玉娇容静静地没有再找事儿,跟着高延的后面也走了。
一场繁华过,红苗的脸被酒蛰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红富士。
老半仙儿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红苗身边,用只有面前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能把手再叫我摸摸吗?”
她本来都够狼狈了,没好气的说:“怎么?你想让炼丹炉仙子给你练颗仙丹?”
老半仙儿非常严肃,正儿八经得,红苗把手递给他,他一触,黑眼珠从上翻下来,直勾勾盯着红苗,不到三秒,又翻上去,好像人还是那个老瞎子,眼里还是一片白。他说:“我闻见了,仙子,你要祸国了!”
红苗还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半仙儿就推搡着让她离开。龙炎辰的表情非常奇怪,眉头紧锁,眼神沉得厉害。他紧跟着红苗出了酒楼。
那电光火石间,一把冰冷长剑就要刺过来,龙炎辰一把将红苗揽到身后,剑在他胸口前方立住了。持剑的少年一身锦衣华服,长得非常妖气,但他不带**的黑瞳紧盯着他们,说道:“大哥,为何阻拦,你可知这小贼偷的是什么?”
“燎,冷静,这中间有误会,你吓着她了。”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聪明的红苗装作浑身一软,倒下了,真是善于逃避问题的旷古奇才啊!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走了不远的路,然后被安置在了床上。她紧闭双目,调整浑身的敏感细胞来分析眼前的对话和情势。
“大哥,军马已经备好,下下月我们筹备多年的大事就要执行,关键时刻,怎能将调兵的玉箫丢掉,这女贼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不可留。”
乖乖,这救得是一个什么人呐!
“燎,我前些时日被行刺——是他的人,你还不懂吗,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又怎样,我们念他手足情,他呢,夺你江山不说,还赶尽杀绝。”
江山??当今圣上龙炎拓!夺来的?太刺激了。红苗身上八卦的细胞火力全开。
“父皇临终前罢黜我太子之位,赠与我这玉箫,用意何为?他知道我不适合统领天下,想让我随心所欲,而且,我母后因一言获罪,丧身深宫,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归处了。”
“盈贵妃的死确实冤枉——可,筹划到此时,没有退路了。”
“燎,你和我走这么近,他为何还留着你这个王爷放在京城,你可知晓?”
“他想用我牵制你。”
“我跟他斗,完全是因为你们,五弟、你、上官柳儿,都在他手里,我要夺权,为的不是这个王朝天下,而是你们从此以后不再被人胁迫。你说,龙炎国百姓是愿意要他那样的君王呢,还是要我?”
“我们甘愿为你而亡,此事有待商议——这女贼,什么来头,我让她梦中上路吧?”
红苗轻咳一声,迷蒙着眼,缓缓起身,问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靠,她装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