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阳说,老夫虽不如他年岁甚小便已是钟灵毓秀,过了垂暮之年才当得神医之名,可也算得是大器晚成,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人物,你当老夫是什么人?会不会太轻视老夫了!
他怒气冲冲地将茶盏搁在桌上,对着前来的储大说道;“老夫可不是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你回吧。”
他苏明阳原本是豁达通性之人,生性不拘小节,他晚年成名,在医界里算是泰山北斗宗师级的人物,他已年过花甲,九十将至,一生痴迷于医术,没留个子嗣,等醒悟过来已经老朽不堪,于是动了找个外姓弟子做传人的念头,好叫他半生心血不至于付诸东流。
资质普通的入不了他的眼,即时稍称他的心,也不愿让那些人尝受苦苦钻研之苦,他打定主意,开始到处物色资质卓绝的人,在经过两年漫无目的的四方云游后,他终于找到两个不世出的奇才,那便是储染和江南了。
当时他心中不胜欢喜,两年的云游,他早就有心无力,身子骨再硬朗也坚持不住风餐露宿啊,只打定主意,先看看两人品性再说。
苏明阳在外漂泊久了,知道世上人心险恶,行医乃是救死扶伤之术,若是传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怕是害人不浅,于是他化作一走访郎中,先在守卫不甚森严的储府外转悠。
期间也听不少街坊邻居夸赞这储家的少爷是多么的聪慧无比,一张小脸端的是无比的俊俏,是不少闺阁女儿家的梦中情郎。
苏明阳当下心里更加心动了几分,自古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既是有人传,想必也有两三分真,终于在某一天,他亲眼得见了那两个人。
他喜欢躲在柳树下乘凉,远远便望见有两人从储府大门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身着黑色纹理的大红长袍,金玉为带,金冠为簪,一看便是商家公子的打扮,还有一人,身穿月白色锦绣长袍,腰间别着一块美玉,箍发的是质地上乘的玉簪,手中持着一把绘着山水泼墨画的纸扇,这乃是书生般的装束,江家世代为官,想来此人便是江家的公子江南了。
苏明阳心中顿时极为满意,这两人都是聪慧之相,他又开始细细端详两人的面容,那黑色纹理大红长袍的储染剑眉星目,眉宇间尽显张狂邪魅之气,鼻子高挺,薄唇,乃是薄情之相,将来再过几年,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儿家咯。
再看身边的那人,月白色衬得他气质出众,有几分温文如玉的气质,也是生的好相貌,双眼灵动有神,如女子般秀挺的鼻,唇边是两个酒窝,一张娃娃脸似笑非笑,也是位天生祸害女儿家的主。
想到这里,苏明阳恨恨呸了一口,什么温文如玉,照他看,那个江南小儿,端的是白长了那张讨人喜的小脸,当初他还真是瞎了眼,竟然想收他们俩为徒弟。
“这还请苏老不要问难在下,你也知道主人的脾气的,他这次伤得真是不轻。”
储大抱了抱拳,再不请这位老神医到储府,只怕主人会怪罪他办事效率太低。